“那些兄弟,又有哪一个是易与之辈?安知他人无我这般境遇?”
“再而言之,这西沧十国之地,遭雪劘宗渗透了多年。近岁以来,白龙谷中,更亦是魔踪频现,魅影如迭,这二物取不取得到,都还是一个没解决的大问题呢。”
“事无定时不可言。”
“这可是幼时您教我的,怎么我深记于心,您却忘了?”
望见忽然进入的白衣青年,听到入耳如暖风的敬斥软责,这权掌柜,顿时便微有错愕。
霍地一声苦笑,他当即就站起了身来,侧移至了一旁,腰背微躬地,自居了为奴为仆的本分之态。
“少爷,我老了。”
“金丹无望,药石无助,已经不能辅弼您太久了。”
一霎时,就嗅出了其中浓彻的暮意与朽气,白茞竟登时也是直感不畅,眸中隐有哀伤一闪而逝。
行至主位坐下,一声轻叹后,微有一番沉吟,他便即刻抬起了头,望向了一旁的权掌柜,开口道:“渤叔所说的那人,刚才我已在楼外见到了。”
“若他能自解其毒,则定可入得前十之列,也确实可助我取得那枚菁寒毕方之羽。”
“只是渤叔,您以后还是不要算计这种人的好。”
“您未亲眼所见,自然不知他的真实底细。”
“这种人,除非是濒死陷绝,否则永远不可能将底细曝于日下,展于人前。”
“感知灵敏,机警聪慧,自是定然。而此时,他只怕多半是已察觉到了您的意图了。”
“若其人观感已恶,与我等,恐怕从此便再难同心同德了,甚至是还有可能横生枝节,阻碍我等所行之事。”
听其微顿不语,察其责意略重,权掌柜便知自家少爷,定是看出了什么隐藏的东西,而自己对那云山,也多半是有了不小的低估。
心生一瞬的惊讶,随后眉眼微微一正,他便欲出声道问,向其回言。
却不料——
两唇刚启,其面色却就勃然大变了起来!
紧跟其后,灵觉稍弱一筹的白茞,竟亦是一刹神色激变,恍如得见天灾临城!
风雨确实不能催城,但是地震山崩,却可以。
地动山摇之下,纵然是高墙广厦,也必定是裂隙丛生,缺罅密布,更有甚者,俯仰之间,便能覆城断池,绝灭人烟。
大袖一拂,流光一闪,权掌柜的面前,便有一物蓦地浮现了出来。
上下浮动不停,滴溜溜地旋转不休,外耀七彩虹光,正是那座迷你建筑。
而白茞,则是猛地站起,突兀抬头,朝着房顶之上,凝神看了过去。
双目一瞪,眼角一张,他的那张银面之上,竟立即便金光大耀了起来!
这座白灵万宝行的建筑主体的外面,竟是突然出现了七层光罩!一楼为赤光,二楼笼橙色,三楼现黄彩,三团光晕疆界相接,却又泾渭分明。除此之外,还犹有绿、蓝、靛、紫四种颜色的光幕,紧密贴合在一起,如风沤泡沫一般,将这三层楼的光芒,重重包裹在内。
这赫然便是那座螮蝀齐虹玄阵,完全现形之后的状态!
阵法光罩若想完全现形,要么是被达到防护极限的力量攻击破解,要么就是被控阵之人全力催动。
但是二人的举动,都是在此阵完全现形之后,才接连做出的!
故而,此阵之所以能有如此变化,只可能是因为有某种力量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