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看的心神摇曳,他早见过妖蚺妖獴等等,更在不姜山脉见到过妖兽风狼。但一切种种哪里有能幻化成人形模样?即便是那个曾为了突破三寸屏障而爆裂的神龙,也不正是龙身,未曾现出人态?
那粉色软肉化作的枯瘦老者却目中带光的看着韩湘,脚步微动,缓慢走近。
韩湘不知其善恶,但那凝如实质的妖气畏惧身周,竟隐隐有让他略觉兴奋之意。
韩湘随着老者的脚步也缓步后退。
那老者许是看到韩湘心中的谨慎担忧,忙停住脚步。白须无风自扬,猛地向韩湘跪拜在地,道:“属下参见少主!”
韩湘眼角微调,暗自心惊,嘴里疑惑道:“你是圣教之人?”
那老者头颅不太,但僵硬嘶哑的声音却略有涩意,道:“那个.我还不是圣教之人。”
韩湘更是迷惑,那老头却已忙不迭的接着道:“不过我祖上乃是圣教大妖,追随圣主麾下,风光神州千年。只不过,老祖在千年前随着圣主消失,如今不知生死如何。而我也难得老祖传承,流落到这偏僻荒山之中。终于在三百年前划出灵智,接着记忆勉强修行到筑基境界。”
这老者言语算不得生动,更多余语句词调错误,听得韩湘头晕目眩。
但韩湘便是残经断章也曾习过,是以听后也多有了然在胸。
韩湘点头恍然,问道:“那我现在何处?”
那老者显得极为尴尬,又不无担忧。虽然他已是筑基大妖,较之韩湘炼气中期的修为强横不知多少。但记忆深处,那祖辈对圣主的敬畏之意牵扯血脉传承下来。是以见到韩湘的血液流散河中,那老者便觉熟悉,更有冥冥之感要寻到这血液的源头。
但他毕竟血脉也蛰伏淡薄,记忆多有混乱,是以误以为韩湘做大补之物,想要吞噬增强修为。
老者将一番道出,韩湘听后释然。但他早有之前的经历在先,是以对人多与戒备,当下也不好便与这老者把手言谈。
老者看出韩湘的戒备,又想到自己微末的血脉若得不到觉醒,便只有不过百年寿命,终归化墟身死。而这眼前的少年,不管真实身份如何,但凭那记忆中的天妖圣禽功对妖族的震慑,便让他肯定是帝俊传人无疑。
老者妄图让韩湘少了戒备,当下缓步近前,轻声道:“少主,属下并无恶意,只想追随少主光复圣教。也好使老奴重拾先祖威名。”
韩湘双眼依旧微眯,空洞的眸子里金光闪烁,显出先天功真元流转。那老者更坚定自己的心念,誓死要追随韩湘重整圣教威名。
韩湘又何尝不见猎心喜?方才这老者说他是河蚌之身,虽战力不强,但防御有加。较之那玄龟也不差半点。
同时毕竟也是筑基大妖,若能收复,便是对战那徐风也多有把握。
韩湘当下询问徐风现在何处,想来自己在老者的肚囊中,徐风更是筑基后期,堪堪结丹,定能发现。
那老者多有忌惮道:“少主可说的是那追杀与你的筑基修士?”
韩湘点头,老者却摇头道:“那修士功法委实高深,属下虽也是筑基后期,但却不是他敌手。只勉强靠着外壳抵挡那飞剑法宝,再凭着水性逃遁。”
韩湘不觉长叹,略有失望在面。
他本料想这老者既是大妖,定有收拾徐风的手法。但没曾想,竟连这大妖都抵挡不过那徐风。
也非是这老者不如,实是徐风功力非凡。能名在扬域十杰之首,可想其仙资卓越。虽较之大教弟子尚有不如,但在扬域小地,却是天之骄子。
那河蚌老者许是看出韩湘面上的失望,心中揣揣。
却是他高抬自己,哄骗了韩湘不知圣教前事。
这河蚌老妖的先祖虽是圣教门人不错,但却只是外门杂役。根骨低劣,身份卑微。更在圣教大难之时先一步逃跑,流落到这扬域之中,占了这方河流做巢穴,静心休养。
后产下子孙无数,但无奈河蚌本就不是什么通灵的妖类,怎能如此轻易成精?是以千年来就只有他这么一个能生出灵智之妖。
这河蚌老妖的先祖曾远远看过帝俊风光,更看到其挥手神龙出,覆手火凤跃的霸气。叫他一个外门杂役怎能不向往?虽胆小成了逃兵,但却悔恨莫急。是以随时告诫后辈,若是有生之年能遇见圣教之人,必要紧随其后,做一方大妖自在欢快。
更传下道念给这河蚌,教他知晓天妖圣禽功之波动如何,更有先天功气势存胸,好使能不错过圣教之人。
如此耳濡目染,现在这河蚌老妖自然倍加在意,是以见到韩湘激动兴奋。更知晓韩湘乃是帝俊传人,怎能不兴奋长啸?
老妖看韩湘面带失望,唯恐他嫌弃自己功力微末,是以慌忙道:“少主,属下虽无有先祖之功,但.”
说着他似略觉痛心,回想到方才韩湘天妖圣禽功之玄妙,再看自身,脑海变换,不知想些什么。
更似在一双老眼中显现出神龙火凤之姿,不胜心向往之,当下决心暗定,沉声道:“属下愿做少主封体妖兽,增强少主功力.”
韩湘心头一凛,那封体妖兽多是强迫而来,再已真元心神镇压炼化融合。落得妖兽躯体遗弃,魂魄不得往生,更无自由自身。
而现下这老者竟如此言语,怎能不让韩湘心惊?更有戒备提防有猫腻阴谋在内。
河蚌老者声音坚定,牙齿紧咬,接着道:“倘若少主以后道成,还请还属下一个自由之身,不使先祖威名堕落,侍奉少主鞍前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