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内应高承正在拼命拼杀着,他本是武者出身,又弄到一套盔甲,右手挥刀,拼命在人海中挣扎着。
上庸军的反应比想象的还快,刚才一波箭雨,咻咻声响,就倒了十几个内应。
在敌军城中搞内应,危险比想象的强多了,身处城门口的他们,只知道门才一开,才一点火,就遇到了猛烈的反击,先是城上如雨的矢雨,又是迅速扑下的敌兵。
充当内应不是好差事,很快就让大多数人尝到后悔的滋味——在死亡中后悔,如果不是奋策营来的快,再多五分钟,这群人就会淹没在四面八方合围上的敌军中。
随着远处一声呐喊,眼前汹涌的人海,终于一松,高承无意识的直劈了数刀,才呼哧有声的停了下来。
他已经脱力,并且身上已经多处创口,若不是盔甲,早死了,就算这样,血水也不断流了出来。
“干的好,继续杀,大军入城了,你们就完成了!”营正张泰看了一眼,喊着。
“诺!”高承本能的嘶哑说着,想裂开嘴笑笑,这时却是一声刀风,他本能的随声自然的而上,“当”的一声格住,刀锋交错,顿时迸发火花。
下一刻,高承身体前俯,长刀斜砍而出,霎间连续砍翻,虽然身形立即一翻,但是背部已是一痛。
“杀!”又一支士兵挥着长刀,呐喊着从高承身边掠过,越过成堆的尸体,向里面冲杀而去。
高承这时,终于撑不住,膝一软,半跪在地上,只见潮水一样蜀兵,从城门涌了进去,敌军沸腾起来,纷纷慌乱后转。
一面旗帜出现在近处,这展风猎猎的旗帜,由数百亲兵护卫,缓慢而坚定的向这个方向推进,更多的,是不断涌入的蜀兵。
“晤,看来,是内应幸存的人!”樊流海站在城门口,看见了十几个伤痕累累的人,却扎着红巾,这是暗号。
这时,已经有七个卫进入了城中,大势已定,虽然上庸的兵力还多一些,但是夜中受袭,想组织起来就不可能的事。
樊流海相信自己的卫将和士兵,在这种情况下,已经获得胜利。
这时,才有余暇看着这十几个狼狈不堪的内应。
在漆黑的夜色下,火炬不断蔓延着整个城市,印出无数错落撕杀的人影,高承挣扎着上前磕头:“小人是内应的火长,现在我们营就只剩这十几个了。”
樊流海先没有理会,眺目远望,只见火光中,刀甲明炽寒光凛冽,最前列阵中,已经爆发出暴雨一般的战斗,刹那激撞起无数血色的浪花。
但是对于整编制的攻击,上庸军的抵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看了片刻,才回头过来:“晤,我知道了,你们有功,现在有三个选择。”
“第一,赏军职,你赏官队正,入后勤营,其它人赏官火长。”
“第二,赏官职,你赏官从九品巡检,其它人赏官县吏。”
“第三,赏钱田,你赏钱百两,田五十亩,其它人赏钱二十两,田二十亩,如何?”
高承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着:“小人愿为从九品巡检。”
自己身为武者,只适宜单打独斗,从军并不是好想法。
樊流海微微一怔,却也不以为意,这时后面十几人,纷纷出语,有人愿意当火长,有人愿意当县吏,有人愿意受田受钱。
樊流海一挥手:“既是如此,那就下去吧,自然有人记下。”
这时,远处突然爆发出震天轰鸣的欢呼声,立刻吸引着樊流海的注意。
这时如果从高空上看,只见蜂拥的蜀军,按照几支铁流,不断贯穿着上庸城,所到之处,一大片血肉横飞。
在一处,上庸军在一人号召下,和滚水一样沸腾起来,一些原本崩散的上庸军,不断被吸取,但是转眼之间,就碰撞上了一支蜀军。
夜中对战,根本不可能有着有效的指挥,火把中,两军怒吼着,相互厮杀着,但是很快,匆忙组织起来的上庸中,被分解开来,波浪一样传播着混乱。
只是十分钟,就有人惊恐的喊着:“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顿时,各种各样哀号声音迅速扩散传遍了全军,上庸军中,没有什么人能斥骂和阻止士气的崩溃,再被一冲,终于,上庸军崩溃了。
军队一旦崩溃,就再无回天之力,虽然上庸城中,有着不少小股坚持作战,但是无论怎么样强黄,都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
大多数人已经没有继续作战的意志,不少人纷纷投降。
听到这个报告,樊流海才真正心理一块大石落地,嘘了口气,令着:“各卫分区清理管制,在天亮前清理完毕。”
又令:“写好上报主公的文书,在天亮后总结发出。”
“诺!”回答的是一片充满精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