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摊上这等事,的确是让人难过。
相比之下,他们这些有个安稳日子,算是很幸运了。
谁都怕个万一,万一北方战事牵连到这里……摇摇头,凡有这想法的人,暗暗否定着这事。
南北皆乱了,这天下人还能有个活路?
三个道人那一桌,虽不怎么说话,却不闲着,几道小菜,已被他们吃下了肚。
此时他们正在喝酒取暖,这时,客栈内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这大雪封路的时候,不少人在客栈内住下了,此时又不到傍晚,自是在前面说话解闷。
中年道人,一直表情平淡的喝着酒,可两个年轻道人,听了这些议论,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师父,您听,这里的人正在议论北方战事……”
“嘴长在别人身上,莫非你还能不让他们说了?”
“可是……”
“要听,就闷头听着,不必多言。”
“是,师父。”被师父第二次这样淡淡一说,两个年轻道人顿时不敢多说,三个道人耳力不错,哪怕是离的远些的客人说话,他们也能听个真切。
此时就听之前醉汉所在的一桌,又开始说起事情来,正说的南方海贸之事。
因海贸这是新兴起来的买卖行当,引得不少人侧耳听着。
“……南方太平,万事兴隆,可说起这赚钱的买卖来,还是海上的买卖好做!不说别的,只卖些货,从东面到南面去,再从南面再倒到东面,来回一折腾,就是赚个盆满袋满,多少人发了财!”
“要是自己有大船,更是有赚,走海路本就较陆上的行的快,一路上的花销少了,省了人的嚼头不说,每日的骡马草料就是能省下来。”
“是啊,听闻这做海上贸易的人,可是赚了不少钱,虽说有着海关收些税银,海关还派了舰队在海上巡逻,遇到水匪,向海关求救,还是有用,所以说这税银啊,不是白白扔掉的!”
“尤其这冬日,一遇到这雪天,雪下的稍微大些,路就不好走,外面的商队更赶不及送货过来,可是走海路,却不会有这问题,哪怕是现在深冬,海上可照样是行船,在船上又不必走路跋涉,只需备好了淡水,一路采买着吃食都能按时送了货物!”
“只是,粮食似乎有些紧张,连这海路买卖一起算上,送过来的粮食,还是有数的。”这时,又有人叹的说着:“城里米价,涨了三成多了。”
“是啊,粮价高了些,是应了物以稀为贵这说法。”
听到他们说到粮食,三个道人脸色凝重起来。
中年道人听了,不禁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楚王连年动兵,已缺粮了,可惜,不然来年就能继续用兵了,现在看来,来年不可能了……”
这样想着,面前酒菜虽不错,却有些食之无味了。
又过了一会,外面雪稍小了些,风也有些停了,有些急着赶路的,看天色还早,便结了账直接走了。
有些人走的远路,一时又不着急,索性在客栈里住了下来,天暖些再走。
三个道人是急着赶路,将一块碎银放在桌上,三人走出了客栈,抬头看看渐小的风雪,中年道人说着:“这雪小了些。”
看向跟出来的二个弟子:“走吧。”
三人上了马车,顺着客栈前的官道,向着金陵城前去。
“大人,这三个道士可需跟上去探查一番?”刚出来一会,掌柜和伙计出来了。
话说,天下哪有无缘无故的宽厚老板,这家以酒水和菜肴相对实在而很受商队亲睐的客栈,就是十三司的附庸店铺。
金陵城四通八达商路上,有着一间,就能掌握许多信息了。
当然,十三司编制,每个县看重要性,设一个总旗或者小旗,总旗掌30人,小旗掌10人普通情报人员,称“番子”,外围连正式编制也没有的人员称“小役”。
这家店里掌柜是“番子”,别的伙计大部分都是“小役”。
不过想不到这样厚道价格,来的客人多了,使赚的钱很多,也就成了这里“小役”的收入来源。
“这些人看来是参与法会,去了城内,自会有人去注意,用不着我们操心,只要记录下来,汇报上去就可!”
“是!”几个伙计听了,应声转身走了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