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杂技女演员的意外
戴独行用靴子踩了踩地板,“这升降机现在能用了吗?”
“能用”,陈君望对一名便衣打了个手势,“当时故障的原因,是因为一块魔术用的磁铁粘在了滑轮上,让系统无法运行,请都站紧一点,我们要降下去了。”
若趴下仔细察看,就能发现地毯上有一块正方形的割痕,远看起来地毯是一整块的,实际上这一个方形窟窿却可以降下去。所谓的升降机,就是由一个简易的马达和几个滑轮组成,把那一小块地板放下去。
很快,慕千成等就到了下面,一名警员正等着。地下室的楼板很矮,只有两米多一点,挂着六七个电灯泡,光线昏暗。
“有什么可疑的?”陈君望开口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慕千成摇了摇头,戴独行则咬着烟斗,沉默不语。
这地下室,现被杂技团用作魔术师的道具储存室,堆放着大型和中型的魔术道具,如几面表面看起来是平的,实际上却凹凸怪异的镜子,以及切人用的箱子,把人绑在火中焚烧的银柱。
之前慕千成也对马玲说过跟魔术师学艺的往事,对这些东西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转了两圈,从桌子上拿起了两颗黑色的弹性橡胶球,“黑子,你还记不记得,在小姐进入箱子之前,马克海姆还做了什么,我要的是细节,一些最细微最不起眼的动作。”
黑子想了很久,“我当时安排人在这里守着,没留意这么细。”
戴独行邹起眉头,“本来魔术就重在细节,更在于我了解马克海姆,他本就是一个很喜欢玩弄细节,擅长所谓近景魔术的表演者。近景魔术的秘诀就在于那些最细微的地方,他会用口头或肢体语言分散观众的注意力,再通过手上一些灵巧的小动作达成目的。”
看到大家都有点不解,慕千成用手指夹起了那两颗球,“譬如我把球拿在手上,若要把球变进一个观众的上衣袋里,假设黑子就是那个观众,这就是最简单的近景魔术。”
“其实变的方法最常见有三种,第一是最简单也是最低级的,那就是黑子根本是我的托儿,当然在开始表演前,他会让观众看过他的衣袋里并没有任何东西,但他手里却早藏着跟我一模一样的球。我只要装模作样动一下手,然后把球藏起来,黑子再一脸惊讶,自己把球从衣袋里掏出来即可。而第二种,则是黑子不是我的托儿,就是我请黑子上来时,用语言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又用身体挡着观众的视线是,趁机把一颗球塞进了他的衣袋里,然后再实行这个魔术,当然在选择观众时,我会选择穿着方便我作弊衣服的人。”
黑子恍然大悟,“所以你才会问马克海姆有没一直盯着小姐。他可以用那种方法诱惑她上台?”
“对!这是最简单让一个观众自告奋勇的方法,恰好马克海姆掌握得很好,不过这些细节还是留待我亲自问问他,当然前提是你们允许。”
“我同意,你好像对这还挺在行”,戴独行的脸色稍微宽松了一点。
慕千成突然竖起耳朵,“你们有没听到好像有什么在吼叫?”
“而且还有一股怪味,野兽的味道”,戴独行的鼻子动了动。
“那是狮子的声音”,陈君望指着一处低矮的楼梯,“那是杂技团的动物,都被关在笼子里了,若要去看,得从这里上去。"
从楼梯上去,能直接通向一个巨大的空间,看来是从仓库改过来的,还没进去就已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大门本是关上的,陈君望正想开门,却听到脚下传来一阵兹兹的声音。他低头一看,一条巨大的蟒蛇刚从门缝下钻出了一半身子,在他的脚边虎视眈眈。
“不要动”,陈君望大气都不敢出,若他一缩腿,说不定蛇就会咬他,黑子慢慢靠近,想抓住蛇的七寸。他刚刚动手,门后却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笛声,蛇异常机警地从门缝缩了回去,黑子扑了个空。
戴独行一手把门推开,慕千成就看到蟒蛇缠在一个肤色黝黑,戴着白色高顶帽子的男人腿上,“西印度群岛的土著服装?”慕千成用英语说这话。
“牙买加”,弄蛇的男子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此时一名警员拉着一个上了年岁,头发已经花白,留着八角胡子的,穿着燕尾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就是当时的主持,麦经理,河北人,正是这次马克海姆表演团中国行的策划人之一。”
戴独行有点凶恶地瞪了她几眼,这个麦先生情不自禁低下了头,久久才道:“对于出了这样的问题,我也深表歉意,虽然暂时不准演出,我们也损失巨大,但我也是会全力配合调查的,这位是来自西印度群岛,绰号“泥人”的演员,擅长高空杂耍,以及饲养一些小型的危险动物。”
陈君望显然还心有余悸,“确实很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