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望解释道:“他们确实是情急之下,撞坏了门锁闯进去的,但屋内并不是密室。因为书房内有个洗手间,洗手间里有扇小门,能通到后面的走廊,只不过当时听到惨叫的警卫情急之下,想都没想就把在里面反锁住的门给撞坏了。”
慕千成点了点头,这是一扇厚实的木门,门下有条手指大小的缝,门上方有个小小的气窗,气窗开的不大。看来除了坏掉的门锁以外,这门倒没有什么显眼的了。
室内的装潢颇入流的,典型的东正教徒,且是上流有身份者的陈设。地上铺着很容易掉毛的一种驼毛毯,棕灰色为主,图样艳丽的地毯,早被鲜血染得乱七八糟。
加尔切洛夫巨大的身躯就冰冷地仰脸躺在地上,若假设他能站起来,脸应该是对着木门的。
两名法医正在检查他的尸体,慕千成也蹲了下来,戴独行让法医把慕千成需要的情报都可以告诉他。
“这人看来出血量很大,是脖子受伤了?”
一名上了年纪的法医点了点头,“初步判断颈部动脉被打穿了,从伤口大小来看,应该是子弹一类的东西,还留有比较清晰流线体打击后的形状。”
“子弹留在脖子里了?”
“那倒没有发现”,法医小心翼翼翻弄着受害人的脖子。
加尔切洛夫穿着一条黑色西裤,上身是一件红的地方比白的还多的白衬衫,他看来倒是不怕冷。他右手上还拿着一份报纸,估计是在看报纸,或刚刚拿到报纸后被射杀的。
慕千成环顾了屋内一遍,除了警察,还有一个金发的外国人也站在这里,戴独行低声道:“这人是对方使馆派来的,说配合我们调查,实际上是想看看我们会怎么做,同时也可能不希望加尔切洛夫有什么机密文件被我们发现。”
慕千成点了点头,“那你现在有什么怀疑对象了?”
“家里的几名成员都有嫌疑,看来不太像是外人作案。”
“为什么这么肯定?”
戴独行把声音压得更低,“因为我在哪都没有找到弹头和弹痕。按理说,子弹没有留在死者的体内,自然是飞出来了,那它要么是把某些东西打破了,要么也会在墙壁或柜子上留下弹痕,但我在哪里都没有找到这些东西。所以我怀疑是某人杀掉这俄国人后,把子弹和子弹打破的东西拿走了,这样的话只有当时在屋里的人能够做到。虽然前门是锁了,但还有后门可走。”
慕千成点了点头,“你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目的要这样干?”
“以免自己被排查出来!因为这些人都持有枪械,若是用自己的枪械犯案后留下了子弹,难免害怕比对。”
“这倒有点道理”,慕千成感觉那外国人一直盯着自己,让他想事情都不太舒服,“那从加尔切洛夫的身上有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的东西?”
“他身上除了这家里的钥匙,一些名片和一本有关工作的人名本外,没有别的东西”,法医指着他的颈部道:“虽然伤口出血量比较大,但还是能够清楚看到,这凶器进入人体的角度比较高。”
慕千成沉吟了一下,“加尔切洛夫的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九,若要让子弹俯视打入他的脖子,岂非也是很高的人才能做到?总不可能是加尔尔洛夫自己蹲下了,或是凶手站在什么上面再打他吧?”
陈君望插嘴道:“他手上不是拿着报纸,会否是报纸掉了,他弯腰捡时被打的?”
慕千成沉吟了一下,法医接着道:“他右手臂上有个小针孔的痕迹?”
“我已经从他的秘书处确认过,两天前他曾因为高烧在医院抽血和输液,应该就是那时留下的,与案件无关”,陈君望还是摸查得比较清楚,现在当久了警局局长,怎样也学到了一些道理。
慕千成想了想,“我还想到洗手间的后门看看。”
警员把他引了过去,洗手间在一个大书架子后,并不显眼,在洗手盆边有一扇看来加尔切洛夫得弯腰才能通过的小门,慕千成发现洗手间的地板非常的干,看来至少几个小时以上没有人使用过,地板也干净得很。
他打开了小门,钻了出去,那是一条铺着木地板的小过道,能通回大厅的。
慕千成也没有走下去,就转了回来。
他走进来时,正好面对着木门,月光刚照在透气小窗的玻璃上,闪着一点黑色污垢,慕千成受到了一点启发,他刚想对于子弹为何会消失,提供一些看法。
一个警员却突然挥了挥手,“我们发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