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像是猎豹突然发现了猎物一样,“你之前不是说过,龙伦没有什么亲戚在这,最要好的玩伴就是你们三人,那位朋友到底是谁?”
“我没有见过”,龙姬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怀疑之色,但很快就抹了过去,“或许是城里来的人吧。”
林昕看了慕千成一眼,“上坟上得这么奇怪,可能真的有什么鬼,也说不定。但如果我们直接找这个龙二少爷来问话,只怕他什么都会隐瞒,连自己的妻子,他都不愿意透露,更别说是我们这些调查案件的人了。如果没有他所说的朋友,他也会胡编一个出来,反正让我们找不着就是了。”
慕千成的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了几下,“你说得很对,我觉得这龙二少爷,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这么急接触。对了,夫人可知道,龙伦的遗体从坟墓里消失的事,不会是夫人为了调查,把他弄出来了?”
听到慕千成这么说,龙姬的眼眶好像都湿了,“我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他生前已够悲惨,死后我还会这样折腾他?就是因为不知是谁,弄了这事,才勾起了我的回忆,我觉得是有人为了隐瞒什么,才把他的尸体偷去,而且还玷污了他的名誉,说是他的冤魂杀害了龙齐大人。”
“但他已埋葬多年,就算被调查,估计也弄不出什么线索来,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这么做,这岂非更引人怀疑?”,林昕的质疑很有道理,慕千成虽然一时答不了她,但也是受到了启发。
“那在龙伦的尸体被挖走以后,或是那段时间里,可曾有谁提起过这方面的事?”
龙姬想了很久,“这么说来,龙齐大人曾提起过一件怪事,不过那还是在尸体不见的前几天。”
听说是事关死者龙齐的,慕千成更是提高警觉,“夫人不妨告诉我们,说不定真是因为县官龙齐发现了什么,或是打算把什么真相说出来,才会被杀的。”
龙姬又想了想,“那时龙齐大人正在筹划卖掉住宅的事,因为他不愿意那块地转让给外人,就来找我家的老爷,希望他能买下。我刚好遇到了他,我就随意问起了龙伦的案子,其实那也只是随口问问,我几乎每次私下见到他都会问起来的,毕竟他可是看着我们这些孩子长大的长辈。他听到我的问话,却突然有些奇怪的表现。”
慕千成制止了林昕打算插嘴的冲动,让夫人继续说,龙姬道:“龙齐大人突然黑着脸,说是不是不信任他,而且他家里一份有关这案件的旧文件,不知被谁偷去了,虽然上面没有记录什么东西。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怀疑我,我当然跟他解释了,他也相信了我的话,就走了,没想到过了几天龙伦的尸体就说不见了。”
林昕可是憋了很久这句话的了,“那倒像是谁,害怕什么被发现,将当年的证据、线索甚至人证都想逐一抹掉。”
她的话令慕千成的眉毛都动了起来,“若按你这么说,当年还可能知情的,不就是那个老警察,我们是否需要给他一些保护,若他不是凶手,就有可能被凶手盯上。”
龙姬也紧张了起来,“那就拜托两位大人了,我哥也是个心肠软的人,很容易被人害的。”
慕千成点了点头,“最后,我还想问夫人一个问题,在这村落里,跟夫人相熟的还有谁?”
“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有什么相熟的,熟人都是小时候的玩伴,以前就那么几个人,不过最近又多了一个,面铺的老板袁垂,不知你们认不认识?”
慕千成点头道:“我们早找过他了,但他不是本村人,而且说是第一次进入升隆村,还是龙樵找他来尝试开一下铺子的,你怎会跟他是熟人?”
“我确实是跟他很熟,他就像是我亲哥哥一样”,龙姬微笑了起来,“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我是龙樵家过继来的女儿。小时候,我是住在天津城里的,父母都是少有学识的知识分子,不过在直奉战争中丧命了,我才会被龙樵家收养。我父母还健在时,袁垂家跟我是邻居,所以他自少就把我当妹妹看,什么事都会替我出头。他也因此认识我哥哥龙樵,以及跟我青梅竹马,曾短暂进城工作的龙伦,他还常赞我跟他是天生一对,若我们在一次一定会很幸福”,说着说着,她就低下了头,用手抹了抹眼睛,“罪过,我都说到哪里去了。”
“那这袁垂也有嫌疑啊”,林昕想到侧起了脑袋。
“他不可能有嫌疑”,龙姬再一次用很坚决地口吻为别人开脱,“因为在龙伦被烧死的时候,他早到了部队中服役,好像是当时西北军中的某部,是不可能回来杀人的。”
林昕眨了眨眼睛,“原来他当过兵,那就更不怕杀人了。”
龙姬补充道:“他是当工兵之类的,建房子修电线,上阵杀敌都没怎么听他说过。”
他们在这里低声说着的时候,有人却拿着长刀,绕到了他们的后侧,并准备向慕千成坐着的地方偷偷抹了过来,这人只有一个目的,这场谈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