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哈桑在一起,慕千成总觉得比与那老板同行好多了,至少可以理解多一点事,但这孩子也已是久炼成精,敏感的话题或是会为自己带来麻烦的,都以说笑忽悠了过去。
慕千成本还以为圣殿,是城里的哪个遗迹,却没想到居然是在不见阳光的地底下。
那看似不可能如此厚实的地表下,居然有如此丰富的地下世界,显然它们应该是古代埃及首都的一部分,后来的城市在上面层层覆土建设,到后世被人再次发掘出来时,已成了地底下的世界。
但这丝毫不影响这里的宏伟,还让它显得多了一些在破败中透着神秘的复杂魅力,在这里让古代的死者复活,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这样的遗址,在开罗还是有很多的,不过跟先生之前在中东看到的那些地下市场,又有很大的不同。”
慕千成弯腰穿过了一道拱门,“你知道我去过阿拉伯半岛?”
“是的,你怎么看出那人是奥匈余兵,我就怎么看出你曾到过中东”,翻译得意地笑了起来。
穿过一些画着斑斓壁画的过道,就绕到了一座大门的前门,慕千成远远已可看见火光,和火光映照出来的两个巨大影子,反映在灰黄色的墙上。
一个人影,居然有巨大的狼头,而这狼人的同伴,则看不出是什么,只不过显得相当雄壮。
慕千成愣了一下,哈桑已道:“阿鲁比斯像,一路进来,墙上画的就是有关古代法老最忠诚的卫士,狼头人身的阿鲁比斯。”
慕千成点了点头,虽然一路上没有来得及细看,但好像真是关于那狼卫士的故事为主,而走近了那影子,也能发现真是一尊阿鲁比斯的雕像,被火映照着。但另一个影子却不是雕像,而是一个人,这人叉着腰,一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恰好跟古代卫士的姿势无比的想象。
之前在旅馆的饭厅里出现过的沙鲸胡泰斯。这人立刻就发现了慕千成等,他瞪着眼睛看了看,长胡子都好像在微微动着,但却没有说什么,就看着慕千成从身边走了过。
“他像在等什么人似的”,慕千成没有回头,只用余光在偷看,“难道这复活仪式就是他弄出来的,那我就觉得不一定好玩了。”
“当然不是”,哈桑也直到远离了那人,才答道:“我不早跟先生说了,发掘出这具女木乃伊的,是一个法国商人支持的考古队,这复活仪式也是法国人支持的,他还派了一个自己的女儿来主持一切,那沙鲸应该也是观众之人,您没看到他胸前也挂着铭牌。”
“想不到这场戏法,这么吸引人”,慕千成还是只认为这是一场如闹剧般的变戏法,他只不过是闲着无事,所以来看看。
已可隐约听到前方有阵阵人声,显然早有人到了。虽然两侧的墙壁上都挂着火把,或是点了铁盆的油灯,但还不足以照亮如此大的地方,加上人影的遮蔽,让空阔的殿堂还反而不如之前的过道明亮。
殿堂里的人可真是不少,有穿着本地传统服饰的人在入口处维持秩序和检查铭牌,慕千成当然被顺利放行了,哈桑带着他就往人群里挤,来得人约有五十多个,大部分都穿着入流的衣服,显然还是以欧洲人为主。
重重的人影围着一座不高的古代祭坛,而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祭坛上还有一个如同大盆子般,很薄但好像是黄金做成的器皿。
这器皿上盖着一张很特别,凭肉眼观察估计是毯子的东西,这所谓的器皿倒是可以容纳一个人,难道那“女主角”就在上面。
人们仅在低声交谈,但从这些人的表情来看,他们来观看的心态,或许与慕千成差不多,至少在那死者真正活过来之前,他们不会盲目相信死能复生的故事。
在入口处负责检查的人,已悄悄把那里的门给关上,不过这圣殿还有多个分支,只不过不只是否也能连到地上,慕千成也注意到,那沙鲸在关门前一刻,也混了进来,虽然说不想惹是生非,但这人还是引起了慕千成极大的兴趣,一种天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必定会在埃及的此行中与他发生交集。
在慕千成分神时,人群里爆发了一阵掌声,一个褐金色头发的女人走了出来,站在了圣坛上。
圣坛上的光线本就不是很充足,加上长发遮住了她大半边的脸,让人无法看得太清楚,但她一口流利的法语,显然就是哈桑所说的法国商人的女儿。
慕千成也没来得及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那女儿已轻轻掀开了那毯子,露出了一具包裹着已变黑的裹尸布的人型。
这就是女木乃伊?
显然对于这个疑问,那法国女人是打算回答的,她的做法虽然在慕千成的眼里很不专业,但她已用带着手套的手,把人型左手的裹布解开了一部分,顿时露出了一只已经完全风干,如同腊肉般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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