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展示你那些可以被人称为无私的仁慈”,伊维尔用的是揶揄的口吻,但心里实际上是赞许的。
慕千成笑了笑,“我这不是无私,是自私的。因为看到那些不幸且悲哀的事,会让我的心里感到很不舒服,那些不舒服远超任何挑战带给我的刺激。你就这样看我的想法就得,或许也更容易理解。”
伊维尔本来脸上紧绷的肌肉,随着这段对话也都缓和了下来,“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怎样辩解,但我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所以我才会要求你陪我探险挖宝,作为感谢我的报酬。啊,对了,话题不知不觉间被转移了,你之前说沙驼的探险队有问题,何解?”
慕千成本来也已放轻松了,听到伊维尔提起这个问题,他的精神状态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况,那不是紧张,而应该说是斗志盎然。
“伊维尔,难道你就这么健忘,你还记得你不是说收到了沙驼寄给你的,流沙下的金字塔初步构造图。但他却说从来没有把那样的东西寄给你,而且你给他看了那幅图,他还说是十多年前那一场让他成名的孟菲斯宝藏的图纸。”
“是的,你不说,我还真的差点把这个给忘了”,伊维尔摸了摸早已在向后退的发际线,显然他有很高的患地中海头发的风险。
“假设沙驼没有撒谎,是别人把那东西寄来的,我想能够找到那种图纸的人,也应该就是他们探险队里的人。他故意把当年孟菲斯宝藏的发掘图纸寄给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与那件事并没有任何牵连啊?”
对于慕千成的问题,伊维尔想了一回,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示意慕千成可以继续,他知道慕千成必定早有了一套完整的看法。
果然,慕千成竖起了两根手指,“从这件事,我们可以看到两点。第一,证明有人还在追着那件事;第二,那人把图纸寄给你,很可能是有某种目的。譬如说,就是利用你让沙驼教授回想起那件事,最好还是他能在无意中把什么说出来。而且通俗来说,这也有可能是一种小花招——施加心理上的压力。看到沙驼那副悄然戒备着的样子,就不难理解这种手法很可能会起效的。”
伊维尔点了点头,“不过能施展这些手段的,定然是探险队里的人,或者是跟这件事有很深关系的,不然也会看出沙驼的恐惧。毕竟对着我们,他都在掩饰,更别说对着外人了。”
慕千成笑了起来,“对于他来说,我们很可能也是外人啊。最可惜就是你把图纸还给沙驼了,不然上面说不定还真能看出些什么端倪。毕竟那可是十多年前,孟菲斯宝藏发掘后留下的遗物之一嘛!”
听到慕千成这么说,伊维尔居然大笑了起来,“你真以为我把图纸还给他了?”
“小声一点”,慕千成让伊维尔注意说话的方式,同时再次往胡泰斯坐的位置看去,那大块头居然已经不在了,但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伊维尔把笑声收起,但还在偷笑。
“难道你没有归还”,慕千成这一次是真的不知道伊维尔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毕竟他可是亲眼看着他还了的。难道他什么时候又偷了回来,但这种手脚麻利的勾当,这小子可不是行家,而且他刚刚加入沙驼的探险队,也不敢如此冒犯老大吧。
“我是还了一张图纸给他”,伊维尔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不过那可是我仿造出来,让我新买来的羊皮纸,熏染得跟那张一样陈旧后,再按图画上去得,真的那个我还保留着。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可不会轻易吞出来,就算那时过期的‘藏宝图’,但孟菲斯的宝藏在探险和考古界都是大事,那图纸说不定过几十年,也会成为重要文物,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你真是个鬼灵精”,慕千成这次是真的服了伊维尔,“你就带在身上?”
“怎么可能。当然不在我身上,我可从来不会把重要的东西留在身边的”,伊维尔故意压低了声音,实际上附近也不可能有人偷听,他只不过通过这种行为以显示自己这一回的高明,“这酒店有提供保险柜的,我在离开前,把羊皮卷和一些随身物品留了下来。”
“现在能取出来看看吗?”
伊维尔自然不会拒绝慕千成的要求,因为现在连他自己都对于沙驼的探险队和他成名的往事抱有了种种疑问,不把这些事搞清楚,又怎能安心与其合作。
羊皮卷放在了一个普通的铜壳圆筒子里,慕千成小心翼翼地把它拿了出来。这卷东西有十多张约莫五十厘米乘五十厘米的羊皮,只不过用线缝起了一侧,让它看起来像一本书。
慕千成很仔细地看这东西,越看就越是眉头紧锁,就像是这张薄薄的纸张是阎罗王的索命书一样!而且上面还有他们两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