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成沉吟了一下,铃木大佐在承德的话,会让他有更多机会探听到情报,也有了诈降的可能,但同时也增加了被杀的风险。
不过对于戴独行的所谓诈降尝试,慕千成始终觉得有些什么的,就是以戴独行的机智,不可能猜不到铃木大佐绝不会接纳自己,就算自己是真的打算卖国投降,以铃木的毒辣和谨慎也不会选择冒险相信自己,既然明知道不会成功,而只会给自己图增风险,戴独行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事越想就越让人觉得不安??????
香儿倒是没有注意到慕千成在沉思,继续道:“不过要救回那个年轻人的事,你也不用太绝望。据说他曾经担任石家大少爷的护卫和助手,所以不排除会被临时调回承德,毕竟这次半官方性质的接触,是由石家来操纵的。”
慕千成此时才回过神,“对于那个石家的事,你又知道多少,我听戴独行说,他们本是以热河为根据地,生意遍布东北的望族,在伪满建立后,就选择通敌求荣了?”
“据说看起来是这样,他们的老爷子曾任清朝驻承德的行政官员,还在避暑山庄内兼任了内侍的工作,清亡后就改为经商,通过与各路势力的微妙关系,获得了大量的钱财,也可称红顶子商人了,日军打进来的时候,他年事已高,早把生意和家里的大事交付给长子管理。面对着东北急变的局势,他们没有选择放弃关外的财富,和东北军一起退入关内,或是就地支持抗战,而是选择了与日本人合作。老爷子现在是挂名的承德军管会的常务副主席,当然实际上只是日本人的傀儡而已。”
慕千成想了想,“日本人会给他们安排职位,估计除了拉拢投降派势力外,还有其他目的吧。”
“是的。石家在承德可是家大业大,有自己掌控的工人和厂房,他们能为日军提供军需品,而且除了他们以外,在承德再没有别人有这个胆量和能力了。现在这一切的工作,都是由石家的长子在掌控,所以他也被关东军授予了一个挂名军职。”
慕千成不禁为陈君望感到有些担心,因为他虽说是这石家的世交,但估计他家道中落后,别人或者早忘了他了,而且现在是夹在两大对决的势力间,可容不得讲什么私情。
“这倒真是让人觉得很难接受的行为啊”,慕千成摇了摇头,“那当地的人对石家有什么评价,以前的看法是怎样,现在的呢?”
香儿显然对于慕千成如此关注石家起了兴趣,“你对他们这么感兴趣?不是戴独行还让你对他们做什么吧?你可别轻举妄动!以前承德人对他们的评价还算可以的,在军阀混战中,还是起到了一些保护平民的作用,譬如开仓赈济过大家好几回,但现在的评价当然是变了,谁会认同他们的行为?当然老百姓都是私下说的,公开说的话,被举报可是会被枪毙的,现在驻承德的最高长官竹木可是很信任石家,而且石家里也有心狠手辣的狂徒。”
慕千成点了点头,“那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没有了,我想日军此时还不至于对你们动手,但你也要万分小心。”,香儿握了握慕千成的手。
慕千成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她的手握住,同时表示了感谢,“既然你告诉我这么多的,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
慕千成把戴独行让他诈降的事完整说了出来,除了表示对香儿的信赖以外,当然他也是渴望听听她的看法。
“不简单”,是香儿给的评价,这与慕千成的想法可是不谋而合。但到底戴独行到底有什么目的,也还真是不好把握。
香儿的眉头都紧锁了起来,“好在姓戴的不会跟你一起去,陈君望也不是能盯住你的人,想必你也不会把他当一回事。这么说来,你就可以不按计划行事,回来就说铃木没有相信你的诈降,唬弄戴独行就的,他现在还需要你,不会过于追究的。”
看到慕千成不说话,香儿急了,“你不要老是打算冒险,有时候冒险是会给你带来超高的回报,但有时候也会输得什么都不剩。你这次若赌输了,可是随时会没命的。这不划算!”
“我什么时候在你眼中,就成了一个赌棍的?”
香儿跺了跺脚,“你刚才不就是,我都留言威胁让你别转过头,你却想也不想就看过来,若我是不能让你看到相貌的敌人,不杀你灭口就怪。”
“若是其他人在我身后,我当然不会这样,但我早知道那是你,我知道你是逗我玩的!”
香儿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我可是藏得很好,你进门时不可能看见我,我也没有发出声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