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二爷将面具摘下来之后，我却控制不住地尖叫了出来。我曾经设想过很多种情况，也许他的脸经过重度烧伤，也许他本身就长得极丑，或者他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他的脸竟然是这个样子。

那是一张有些秀气的脸，他的眉毛不轻不重，带着一点书卷气。纤瘦的脸颊上带着一两道皱纹，给他增添了几分成熟。他的唇很薄，轻轻地抿着看上去有些倔强。

我曾经预想过他的皮肤很白，那是读书人特有的肤色。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他的皮肤竟然会白成这个样子。古代的人形容一个人皮肤白也就是肌肤赛雪、不着杂色，不过就算是雪也是一种颜色，可是他的脸竟然是这种颜色，那是一种近乎于完全透明的白色，我甚至能够看到他脸皮下泂浻流淌的血液和因为吞咽而微微颤抖的肌肉纤维！

人的脸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就这么惊恐地看着他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坐在那里深深地呼吸。他那张半透明的脸对着笑了一下，但是我看起来反而更加诡异。因为他的面部表情发生变化的时候，他所有的肌肉都会随之拉动，我甚至能够看到几条血管因为他的动作而受到挤压变形。

看到我这副模样，他嘿嘿笑了一声，然后将面具戴了上去。直到他戴上面具之后，我才慢慢开始能够思考，但是却发现整个脑子实在太乱，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文成看了看我，说道：“这副模样是不是吓着你了？哎，有时候无尽的生命并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反而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烦恼。”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问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顾文成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想了很久，呼了口气说：“你既然已经看过我的日记，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那时候我带着我的学生还有一队士兵来到这里考察，却无意中发现了这里的一个秘密。”

我神深呼了一口气，问道：“这里到底有什么？”

顾文成笑了笑，接着说道：“这里面是这个世界的丑陋，他们以为把它埋上我们就看不到了。可惜，这些东西就像阴魂一样始终都会缠绕着我们，看着我们继续丑陋地活着。”

我曾经见过我师父跟那个精神病朋友对话，知道要想跟他们说话必须要顺着他们的思路来，否则你就算问一万遍也不会找到答案。

我小心地问道：“你的脸就是那所谓的丑陋弄伤的么？他们究竟怎么对你了？”

顾文成看着我笑了一声，没有理我继续说道：“梁华最先受到了刺激，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最后那些士兵也全都收到了刺激。可惜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我的那些学生都已经死了，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来，但是最终我还是从他们的手上逃了出来。”

我急忙问道：“你说的是那些士兵想要害你，但是你却逃了出来？那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这里还是已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