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笑言几人年岁小，俱是年方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当不得内院重任，不若在外看家护院做些轻松的杂务便得了。

外院把门的两位爷——小柳子和小桂子性子淡泊，也不难为新人。云琯和小五子俩小太监的活儿便相当清闲，只负责在庭院来回晃悠，打扫落叶。

宫里为防贼人藏奸，本无榆树、松树、柏树等高大林木，最多不过一人高手臂粗的绿植竹林，并无几多落叶需要清理。此外，虽然时值深秋，院里的花草俱显出乏意好似厌倦了这天地生气，墨绿中透着枯黄之色，却拖拖曳曳地不肯落于地上，沾染一丝泥土灰尘。

这省却了云琯和小五子许多功夫。两人每隔一两时辰，便你东头我西头地在外院里走一遭，拎着掉落的叶子在中间位置汇合，面面相觑。

到后来实在无趣。云琯记起儿时玩过的掰叶柄游戏，遂教了小五子欢乐地玩了起来。

两人先自一小叠竹叶中挑选出几根像模像样、粗壮有韧性的，正经八百地互相谦虚了一番，随即交叉着较力，开始了“依依呀呀”的大力力搏战。

断掉为输，反之为胜，且看谁才更坚挺！

“嘿！”

“呃……”

“咦？”

“呼。”

“哇呀呀呀呀呀……”

“哈！”

竹叶一会消耗殆尽，两人又取了几株藤蔓植物的小叶较量。

“哇呀呀呀呀呀……”

“嗯。”

“哇呀呀呀呀呀……”

“哦。”

“哇呀呀呀呀呀……”

“呼。”

“哇呀呀呀呀呀……”

“哇！”

小叶不堪其扰，悲惨碎裂，两人又嘿笑着瞄准了秋海棠颤颤的身躯。

小柳子小桂子瞧见了，只是笑骂几句。柳儿惠儿年少活泼，也常扒了叶子来玩儿。

“哦哦。”

“嘿！”

“嗳嗳。”

“哈！”

“嗯嗯？”

“嗯？”

“嗯？”“哈哈！”

四颗大好头颅凑在一起，四方较力，清脆的笑语声声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