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自抚琴,俏理红妆,霓裳羽衣杯酒醉君王!
持壶觞,倾烈酒,一轮红日一山岗。
歌不尽江山如画,说不完侠骨柔肠。
傲气凛,剑如霜,男儿当自强,
一曲清歌一缕狂!”
青鹅的嗓音略显沙哑,底蕴悠长,这支雄劲的曲子被她唱得婉转豪迈,小四与文殊奴听得痴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文殊奴鼓掌喝彩道:“好曲子,真是好曲子!”
“男儿当自强,一曲清歌一缕狂!”小四由衷地赞道,“好一首男儿当自强!”
青鹅面容微红,含笑不语。小四道:“好兄弟,今日这酒喝得着实痛快!”
文殊奴却忽然严肃地道:“哥哥,今日我有事求你希望你一定要答应!”
小四颇有不悦,说道:“兄弟你说的是什么话?有事便说,什么求不求的,太客套啦!”
“我要诛杀耶律喜隐,哥哥你可敢助我?”文殊奴盯着小四道。
“这事我早就猜到了。我只是担心,那耶律喜隐势大,手下众多,你我不是他的对手,反而被他所害。”
“这个我也想过,只要我们出其不意,一击必杀!我乃契丹梁王身份,别人谁敢说什么?只要能杀了那老禽兽就好!”
小四低着头沉吟一下,说道:“兄弟你可想好了?”
“当然!我是非杀他不可的!”
“好,我答应你!既然你已下定决心了,我是一定会帮助你的!”
文殊奴满意的点点头,道:“正月十五,我们耶律家族会在木叶山的始祖庙里祭祖,到时候我们就在那里下手罢!”
小四爽快地道:“好的,我记下了。”
大年初三,隐龙山庄,内宅深处。
屋内气氛一团沉闷,在座之人均面沉似水,一语不发。凌万钧背着双手在地上走来走去,少有的焦躁不安。旁边端坐的着那南朝的一道一俗,身后面,正是韩氏父子。
凌万钧突然收住脚步,回头对那南朝二人道:“王薄兄,灵书道长,此处不易久留,你们二人还是速速离去。明日我便派人护送那沈重道回宋,你们二人与他们同行,混在车队中不易被人发觉,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那个中年雅士王薄郑重地道:“听凭万钧老弟安排就是了,只是山庄上现在暗藏危机,那耶律喜隐屡次来庄上寻衅挑事,迟早是个祸端,只怕日后要增加许多变数.”
凌万钧道:“现在先不去管他,你们能平安脱身是要紧的,至于唤龙祠堂那里,有老燕他们守护,估计不会生出什么意外。德让堂堂的彰德军节度使身份,耶律喜隐再怎么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胡来的。”
王薄道:“凡事想到最坏,做到最好。万钧老弟,我们不能出一点纰漏!”
凌万钧点头称是:“王兄放心吧,若祠堂受一点破坏,我凌万钧愿以死谢罪!”
灵书道长呵呵一笑:“万钧老弟说得哪里话?以死谢罪不可取,竭尽全力就是了!”
王薄也笑道:“万钧老弟,保护祠堂是我们的头等大事。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才对。想想我们卧薪尝胆二十几年,为的就是青龙飞天的那一日,到时候,我们论功行赏把酒言欢,怎么能少了你呢?”
凌万钧摇头苦笑:“我不想抢功讨赏,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知足了。”
韩德让忽然道:“凌叔叔,你带我到契丹之地,抚养我成人,保我柴家血脉,又助我建功立业,此番大恩永世难报!”
凌万钧摆摆手:“好了,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只要你记得自己的使命,努力将它完成就可以了。”
灵书道长笑道:“贤侄现在身居高位,对我们行事是大大的有利。只是希望你能以大事为重,莫要因儿女情长而误了你凌叔叔二十年的心血。”
韩匡嗣叹息一声,说道:“德让,你我虽为父子,但实属君臣,这二十年来我目睹你长大成人,如今你英伟勃发,令我好生安慰。只是你与那萧绰绝非同一类人,不可再与之纠缠下去,此番孽缘早该了断。大丈夫行事不要拖泥带水,希望你能明白我等的苦心。”
韩德让低着头不说话,心中羞愧难当。他自###由凌万钧从中原带回,每日里耳提面命,听得最多的就是复国大业,因此刻苦学习文武韬略。韩德让,幼时的名字却叫柴熙让,是大周世宗皇帝的五子,恭帝显德七年,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以点检之身逼迫周恭帝柴宗训禅位,开创了赵宋江山。幼时目睹家中皇室剧变,内心中委实惊骇无比,宋太祖虽对他柴氏一族不忍加害,但也终日忐忑如履薄冰。凌万钧、王薄、灵书道人等大周旧臣不甘心就此断送周室江山,因此冒险将柴熙让从中原带到塞北之地。凌万钧修建隐龙山庄,抚养旧主血脉,后结识了韩匡嗣,便招之山庄,让熙让改姓认父,混淆视听,只希望有朝一日能重振大周昔日辉煌。韩德让知道自己身负重任,但与契丹娘娘萧绰之间却是斩不断的微妙关系,欲罢不能,每每想来均是爱恨交织。如今被灵书道人提及,心头忍不住一阵羞愧,低下头来久久不语。
凌万钧肃然道:“德让,想当年我一念之差答允你与萧绰定下亲事,但世事难料,如今她已经成为契丹皇后,你就不要再苦苦痴候!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该以家国天下为重!你如果一味的痴迷下去只会令我等旧臣失望!”
韩德让背上冒出阵阵的冷汗,讷讷地点头道:“凌叔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正说话间,外面人影闪动,一个大红的身影奔进内宅,高声叫道:“爹爹,你们在干什么呀?为什么不派人去找小四哥哥?”语声清脆,如珠落玉盘,正是凌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