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站在轩逸圆院口处,目送着小四离开,心中慢慢浮上一缕忧伤,远处,阿不葛与石敢当正急急的朝这边赶来。
“娘娘,您没事吧?”石敢当首先问道。
萧绰微微摇头,沉寂了片刻才道:“刚才在祠堂内,你们觉得有什么异样么?”
石敢当此时已经从阿不葛那里听到了他在祠堂里见到的一切,立刻抢先说道:“那祠堂里供奉的是大周世宗柴荣,想必韩匡嗣与凌万钧都是柴荣的旧臣吧?”
萧绰道:“这是自然,否则他们也不会建一个祠堂来供奉他了。”
石敢当又道:“他们既然是大周旧臣,难免有朝一日会背叛我契丹,娘娘您想过吗?”
萧绰默然不语,心道:我如何不知?只是不知该如何解决罢了因为毕竟,这里面还牵扯着两个让我牵挂的人。想到此处,便感到异常的疲惫,信步挪进院中,进了东厢房,栽倒在软榻之上。
一个十五六岁的宫女立刻走了过来,乖巧地立在床边。萧绰放下了帷幔,那名宫女取来了衣衫,递到了帷幔里面。这才轻声呼唤屋外站立的石敢当与阿不葛。
二人进了屋中,见萧绰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之上,鬓发稍显凌乱,更显漆黑浓密,穿着薄薄的紫峭烟罗衫,下身是银纹藕丝长裤,迷离的眼神中尽是蚀骨的媚态,让人血脉贲张。
萧绰轻启媚眼,打量一下二人,缓缓地道:“二位将军,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是有要事商议,此举关乎我大契丹的国运命脉,不能有失,希望二位将军鼎力相助。”
石敢当又抢先答道:“娘娘,如今事情再明显不过,那凌万钧与韩匡嗣暗中修建唤龙祠堂,为的就是光复大周江山。自古一山难容二虎,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早晚是个祸害。”
萧绰淡淡地道:“不过一间祠堂而已,他们还能折腾出多大风浪?”
石敢当道:“娘娘您难道忘了祠堂下面的地穴么?那里面绝非像凌万钧所说,只是个山洞而已,里面一定另有玄机。”
萧绰点点头,落寞地道:“我也知道这里面不同寻常,只是,我却不想再去过问了。”
石敢当惊道:“娘娘,你这是为何?”
萧绰微叹道:“只要他们安心做我大契丹的臣子,一切都不是问题。毕竟,这山庄不只是有凌万均与韩匡嗣二人。”
石敢当与阿不葛听在耳中,知道她心中顾虑着韩德让与小四二人,不忍为难山庄,只要彼此相安无事就好。此等委屈求全倒真不像是她平日的作风。这也看出韩德让与小四在其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石敢当不再说话,他对此事也是丝毫不挂在心上,只是呆呆地窥望萧绰妖娆的身体。自那次他背负着萧绰回到捺钵大营后,就被冷落到了一边,直到今日的头鱼宴,才被恩准与大军同行。虽然不能靠近萧绰只能远远观望,心中也是惬意十足。他多年醉心武学,突然之间情~欲被萧绰撩拨得大开,一发竟不可收拾,溃不成军。
萧绰察觉到他如火的目光,微咳一下,往了拉了拉床幔,看了看阿不葛,似笑非笑的道:“阿不葛,你觉得呢?”
阿不葛急忙抱拳道:“娘娘,当断不断必留后患,凌万钧与韩匡嗣一心要光复大周,又怎会对我契丹一心一意?”
“你说的是。但我对他们一直不薄,相信他们也不会太过绝情吧?”
阿不葛漠然道:“娘娘太过仁慈了,岂不知养虎遗患的道理?”
萧绰淡淡一笑,望着阿不葛与石敢当,转而说道:“二位将军,所幸我大契丹还有你们这两个忠勇之人。”
石敢当立即说道:“娘娘请放心,既然我二人已弃暗投明,就一定会誓死效忠!”
萧绰唇边泛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又看了看阿不葛。阿不葛急忙抱拳道:“娘娘,小人嘴笨,不擅表达。但我对娘娘的忠心可昭日月!”
萧绰淡淡一笑,道:“阿不葛,我知道你忠心耿耿,我对你绝没有半点怀疑。你们二人都是我契丹的栋梁砥柱!石敢当,自你投诚以来,我一直没给你半点头衔,今日正好趁此机会,封你个差使。你看可好?”
石敢当急忙跪倒在地,道:“一切听凭娘娘旨意,属下万分感激。”
萧绰道:“翰鲁朵幕帐虽然是我皇家贴身卫队,但其中并没有几个像你这般本领高超之人,你便做个殿前副点检如何?以后那些卫队武士们皆听你调遣,你也好教他们一些武艺可好?”
石敢当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做皇家贴身卫队的副队长,不正意味着可以时常与萧绰近距离接触么,心头如何不喜?但随即又想道,头鱼盛宴之时,萧绰曾加封小四为殿前都点检,自己做副检点,岂不成了他的手下?心中又有些不平。但一见到萧绰如花的面庞,登时百气全消,只剩欢喜了。
阿不葛听在耳中,暗暗咬牙运气,心道:石敢当不过一个莽夫,小小的塞北游侠名头自己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可是娘娘萧绰居然让他做了翰鲁朵的副检点,真是不公!悄悄瞥了眼萧绰,却没有说话。
萧绰瞧在眼里,心道:我就是要如此,你们两个明争暗斗我才会更心安。淡无痕迹地一笑,说道:“阿不葛,你放心,我绝不会厚此薄彼,你这个柳城郡守同样也很重要,只要你好好干,我绝不会亏待于你,你懂么?”
阿不葛也慌忙跪倒在地,说道:“属下不敢,娘娘您对属下大恩属下时刻铭记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