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召回风雷刺,见它暗淡无光,锥身上斑驳不堪,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不由心疼得流下泪来,望着飞扬跋扈的萨乌斩钉截铁地道:“你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将你踩在脚下,把今天你欠我的统统讨回来!”
萨乌狂笑道:“到这个时候你还嘴硬?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么?”说着眼神一变,双手直竖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大声道:“混沌遮天!”
霎时间天昏地暗,飞石乱舞,一道土墙再度高升起来,朝小四席卷而去。小四心中一凉,暗道:自己双臂已断,这可怎么办啊?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一把抓住了自己,紧接着便飞速跃起,朝岛东侧疾驰而去。萨乌先前设下的禁制竟然一下被穿越,耳边生风,只觉得这人奔跑得极为迅捷而诡异,忽尔穿行在地下,忽尔又跃入云端,速度却是飞快得惊人。眨眼间便已奔到小岛的一端,再往前便是茫茫大海。
土墙渐渐消失,周围一切都恢复正常,但见圆坑之中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那群手下围拢到一起,叽叽喳喳地咕噜个不停,都是深感诧异。萨乌眯起眼睛来打量四周,心想:是谁救走了那少年?这人修为极高,居然可以穿破自己设下的泥石障。看来这岛上另有高人呀!当即挥手不耐烦地道:“都别傻站着了,我们快走!”
一个手下凑过来问道:“萨乌圣使,咱们要去哪呀?”
萨乌道:“去长春州鸭子河泺,契丹皇后萧绰邀请我去做客。早就听说那妇人国色天香,今天我带你们见识见识!”
那群手下听他如此说,都兴高采烈起来,随萨乌大步流星朝岛下走去。
小四被那人紧紧裹着,一路来到小岛东侧,那人将他放在一块礁石上,然后规规矩矩地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头道:“陛下,陛下您没事吧?”
小四几欲昏厥,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钻心的疼痛,两只手臂更是软绵绵的左右晃荡。听到那人称自己为陛下,不禁深感愕然。抬头仔细瞧去,只见眼前这人年纪已近半百,身材消瘦,五官冷峻,一个硕大的鹰钩鼻子,两点漆黑的眼眸正关切的望着自己。看了一会儿,身子忽然一歪,眼看着就要朝旁边倒去。
那人吓得一冲而起,小心翼翼地扶正小四,又查看一下他的伤势,温声说道:“陛下不要惊慌,只是手臂断了,其他都是皮肉之伤,养些日子就能痊愈了。”
小四喘息了片刻,才惊愕地道:“你是谁······你叫我什么?”
那人道:“陛下,你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么?”
此时小四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费力地晃了一下脑袋,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司马行天等人离开鼓楼一路向西,几个时辰之后,便来到觉华岛。燕飞雪在前面引路,远远地便瞧见仙灵寺寺门霍然大开,门前立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自己的母亲清修道长,另一人却是一个面容微黑的中年道士,凌万钧一眼便就认出,此人正是老道灵书。清修道长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目光久久地落在了燕飞云脸上,几欲泪下。
凌万钧喘息着道:“灵书道兄,你怎么到此处了?”
灵书道:“今日一早我便到了,近来心神极为不宁,总觉得似乎要出事,放心不下,所以就来了。”
凌万钧目中忽然噙满泪水:“道兄·····”
灵书急忙摆手道:“此地非讲话之所,我们先进寺再说。”
当下众人鱼贯进入寺中,燕飞雪将寺门紧闭,然后又寻了一个干净的房间将痴癫和尚安置妥当。回到大堂上来,见众人团团围坐,皆长吁短叹。凌万钧忍不住老泪纵横,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燕飞云便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当讲到爹爹燕归尘被阿不葛刺死之后,清修道长惊呼一声跌倒在地,也是清泪涟涟。灵书扼腕道:“那萧绰果真不肯放过我们,好在陛下灵体未受到伤害,否则你我万死而不得其咎呀!”
凌万钧道:“多亏小四和飞云、飞雪兄妹他们死命地护救,陛下灵体才得以保全,司马家父女和陆兄弟,老夫在这里谢谢你了!”
司马行天抱拳道:“我既与小四交好,山庄之事也是我分内之事,凌管家您客气了。”
司马睿源忽然说道:“其实这人蛹能得以保全,多亏了青鹅死命的维护,否则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逃脱出来!”
凌万钧唏嘘片刻,才慢慢地道:“这是为何?那青鹅原来是张永德的孙女,又怎会维护陛下灵体?这岂不是奇怪?”
灵书讶然道:“万钧兄你说什么?张永德的孙女?”
凌万钧道:“何止是孙女,我山庄中护院首领张成,竟也是张永德的孙子!想不到他在山庄多年,隐忍不言,为的就是寻找时机找你我算那些陈年旧帐!这人的城府与心机,实在是到了可怕的程度啊!”
灵书道:“张成竟然是张永德的孙子?想不到张永德居然在世间还留有后人,真是让人吃惊!”
这时燕飞雪奇道:“凌叔叔,这张永德是何人?为什么张成对你们如此仇恨?”
凌万钧与灵书对视一眼,皆口打唉声,凌万钧道:“那张永德乃是大周太祖皇帝郭威的四女婿,封驸马都尉、和州刺史、左将军。”
燕飞雪道:“原来是太祖皇帝的驸马爷,那又为何对我们如此仇恨?”
凌万钧道:“唉,都是很多年前的往事啦,谁知道他的后人还对此耿耿于怀啊!”
这时灵书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小龙身上,小龙被他盯得极不自在,气势汹汹地道:“牛鼻子,你老看我做什么?”
灵书微微一笑,道:“阁下骨骼清奇,绝非我族人类,敢问你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