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又道:“青鹅既然在寺中,那为何不见孝忠侯爷呢?”
萨乌说道:“太后,孝忠侯爷身受重伤,两条臂骨尽断,当然不在寺中了。”
萧绰与阿不葛顿时都是大吃一惊,萧绰猛然一甩头,凤冠之上的珍珠哗哗作响:“他怎么受伤了?你是如何知道的?”
萨乌微微一笑:“太后别急,其实你并不知道,萧孝忠虽然两臂尽断,但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萧绰急道:“这又是为何?他又不是神仙,两条臂骨都断了,怎么能没有事?”
萨乌道:“这萧孝忠可不是常人,他的身世······可离奇得很呢!”
萧绰奇道:“他的身世怎地离奇了?”
萨乌道:“他的名字叫任金龙你知道么?”
萧绰道:“这个我真不知,只知道他是凌万钧从中原捡回来的孩子,本没有名字,后来大家都叫他小四。”
萨乌道:“他的真实身份恐怕连那凌万钧都不知道。我却知道他叫任金龙,乃是任天辽的外甥。”
萧绰忍不住道:“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萨乌沉默片刻,叹息一下:“我们摩尼教立足华夏已经有三百年之久,久盛不衰,就是因为这个任金龙,才使我们摩尼教遭受到了灭顶之灾!”
萧绰闻言不禁微怒,沉声道:“摩尼教被灭与任金龙何干?那时候他好像还没出生呢吧?”
“太后一定认为我在胡言乱语是么?”萨乌苦笑道,“我们摩尼教就是被任金龙一手毁掉的!那时候太祖阿保机统一渤海国,就是任金龙将我们摩尼五大圣使打得大败,各自逃散,教主也生死不明!”
萧绰越听越是糊涂,茫然道:“圣使你说的是真的么?任金龙今年才不过十七岁,他怎么可能一人独战摩尼教五大圣使?”
阿不葛也道:“是啊,萨乌圣使,你有没有搞错啊?我看那任金龙的能为恐怕连你都战不过,怎么能一人独战五大圣使?”
萨乌道:“现在的任金龙还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我刚才说过,他不是常人!他身上有一只渤海藏天镜你们可知道?”
萧绰与阿不葛都是一愣,一同摇了摇头。萨乌又道:“渤海藏天镜乃是盘古开天辟地时形成的先天至宝,威力无穷,足可以纵横仙界!”
阿不葛说道:“渤海藏天镜真的有那么神奇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萨乌道:“三千大千世界,妙法离天,神兵震世。任金龙正是因为有了渤海藏天镜,才可以一人独战我摩尼教五大圣使!”
萧绰听得心惊胆战,沉吟一下,忽然道:“圣使,我还是不明白,即便那渤海藏天镜威力无穷,可那任金龙也不能独战你们五大圣使啊?那时候他根本没有出世呀!”
萨乌道:“太后,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重点!那渤海藏天镜最大的玄机就在于它能够隔空转世,瞬间就将人送到千里之外,而且还能够自由地穿梭时空,任金龙就是用它,回到了渤海国灭国之时,帮助太祖皇帝阿保机战败了我们五大圣使,渤海国就此覆灭,而我们摩尼教也从此一蹶不振,再无昔日的辉煌。”
“这样说来,那任金龙还是我大契丹的开国功臣呢!”萧绰面色一喜,浅笑道,“原来上京警示堂里挂的金甲天神人像竟然是他,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萨乌面沉似水,又道:“太后,本来你契丹与我有灭教的旧怨,但时隔已久,我现在唯一记恨的便是这任金龙。太后你对我礼待有加,我不忍拒绝,所以才会帮你做些事情。”
萧绰此时却是低头不语,喃喃自语道:“回到了渤海国灭国之时······回到了渤海国灭国之时?”接着抬头猛然道,“萨乌圣使,你是说这渤海藏天镜能够回到过去?”
萨乌点头道:“正是。”
萧绰眼中忽然闪过一股异样的光芒,扭回头去望着苍凉的远方,陷入了思索之中。北风扬起,掀动她艳丽的裙摆,浑如一朵妖娆盛开的兰花。萨乌与阿不葛定定地望着缄默的萧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良久,萧绰才回过神来,脸上满是惬意的微笑:“二位将军,烦劳你们再去仙灵寺,一定要将那般逆臣擒获,记得要活捉燕飞雪和司马睿源,其他人死活不论!”
阿不葛道:“那陈国公主呢?”
萧绰正待说话,萨乌抢先道:“那丫头是我摩尼教的妙火圣使,杀不得!”
萧绰便是一愣,心道青鹅怎么成了你摩尼教的妙火圣使了?阿不葛笑道:“对了,我差点忘了这点。刚才她打出那道火球,真的是凌厉之极,我差点都没躲开呢!”
萧绰闻言又是一惊,凝视着阿不葛道:“什么火球?”
阿不葛答道:“刚才我与萨乌圣使进入到寺中后院,正要往里闯时,陈国公主突然出现,抬手便打出一道火球来。真看不出这小姑娘文文静静的,原来法力如此高强!”
萧绰眉头顿时高高蹙起,旋即便想起与任金龙在始祖神庙下面的洞###的遭遇,不禁重重地长叹一声,心道:我早就该想到,始祖庙内戒备森严,外人怎能轻易进入?不是她还会是谁?
这时阿不葛又道:“太后,我把陈国公主带回来交给您发落可好?”
萧绰迟疑未语,胸脯重重地起伏几下,踌躇片刻,终于狠下心来,幽幽地道:“不必了,直接杀了吧!”
萨乌却是急道:“太后,不可!”
萧绰道:“萨乌圣使,你不要多说了,我心意已决。青鹅居心叵测,我曾经差点死在她手上,若不是孝忠……”她停顿一下,眼神坚硬如铁,“即便她是你摩尼教的妙火圣使,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萨乌见她如此决绝,颇显失落,沮丧地道:“好吧,我听太后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