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院子里两个守卫的对话,颜明真确定了了尘大师就是被囚禁在这里。
透过假山镂空的地方,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院子,然后又失去了踪影。
等颜明真再出现的时候,是在厨房旁边的柴房中。
此时,由于在门口挂了一盏灯笼,星星点点的投到了柴房中。
在角落的柴堆上,了尘大师呆呆的坐在那里。她的手脚上都被手指粗细的铁链给拴着,如果要是靠近了看的话说,就能发现她仿佛一下子老下去了十几岁。
原先毫无褶皱的脸颊上,脸色青白,皱纹也仿佛在几个时辰内一下子长了出来。
一直到现在,了尘大师都有些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明明李泽元原本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满了亲情和关切,怎么一转眼他就变了脸色呢?
当时,李泽元亲手将他斟的那杯酒递到了了尘的手中,然后看着她喝了下去。
“你知道吗?”李泽元突然恨声说道:“其实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如果当初不能好好的养我,那为什么将我生下来?”
而喝下酒的了尘大师的脸色也变了,她将酒杯缓缓放到桌子上,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恨我。”如果不恨自己,他不会再酒杯里下毒。
当初李泽元将那味道极重的辣椒炒肉给自己吃,想来就是为了让她在辣椒的辛辣中嗅觉和触觉就不会那么灵敏。也好毫无防备的喝下这杯毒酒。
原本了尘大师在吃那道菜的时候,也以为李泽元是在试探自己是不是有心脱离空门。可当闻到酒中的香气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杯酒里面的玄机。
可是李泽元,他原本不用这么煞费心机。无论他拿上来的是什么东西,她这个母亲都会吃下去。
在这个时间里,了尘大师也突然明白了,自己是有一劫,这一劫却是要应在了李泽元身上。
“泽元,”了尘大师心中无恨无悔,她静静的看着李泽元说道:“这算是我们母子最后的一次相聚,我们好好谈谈吧?”
没有想到了尘大师会这么镇静。如果要是她跟平常女子一样,在知道自己要取她的性命,怒骂甚至上来厮打,李泽元感觉这才是正常的。他也就会因此而让她知道自己这几年的痛苦和无奈。偏偏她没有,那种心静如水的模样,让他反原本坚定而固执的心却一下乱了起来。这毕竟是他的母亲,即使是再恨,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不许你叫我的名字。”李泽元猛地将整个饭桌都掀翻了。
一下子,桌子上的盆盆碟碟噼里啪啦的都掉在了地上,大部分都摔坏了。
当看到酒壶只是在地上滴溜溜转了一个圈,酒洒了出来,壶身却没有摔坏。李泽元上去一脚,将酒壶跺的粉碎。
可掉头当看到了尘大师不仅没有动一下,而是依旧坐在那张锦凳上。脸上却是一副怜悯的表情,李泽元就更恼怒了。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李泽元猛地一跺脚说道:“你跟李春泰亏欠我的,是永远还不清的。”从小时候在别人家长大,因为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的容貌,他就被同龄的孩子暗中欺负。
等以后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受欺负的命运却还没有改变。除了明面上周围的那些孩子大人的戏弄和欺负外,那些被李春泰派去的人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却美名其曰是在锻炼他。
这些人虽然后来都被他一一收拾了,但只要想到造成自己这种状况的原本是该守护在自己身边、但实际上却根本对自己连亲自去看一眼都做不到的,应该被他称之为父母的人,他别说尊重和爱戴了,心中慢慢的就只剩下了恨。
后来被接到了西平国,原本以为回到父亲身边的李泽元同样也受到了排斥。
不管他如何努力,那些西平国的权贵世家就是感觉太子不适合国主之位,也因为他的出身而不愿意接受并且支持他。
这反而让李泽元坚定了要当上国主的念头。
为此,他二进大华国,为了自己争夺王位而寻求生财之路。
这几年来,虽然有了一定的追随者,可在大华国中刀口舔血的那种生活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等他积累了一定的财富之后,再站在了西平国议事大殿中,这次虽然拉得了一些人的支持,可朝中最具举足轻重的丞相说了,如果要是想着要取得他的支持,那就让他拿出些做西平国国主的诚意来。
做西平国国主的诚意?!
李泽元想了半天明白了,这丞相说不定是知道了自己生母的身份。他这还是不信任自己会一心一意的为西平国的黎民百姓造福。既然如此,李泽元就决心亲手将了尘的头颅拿去西平国。以此来表达自己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