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悔的病房外,江静初眼前一阵阵发黑,用力的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倒下。
手贴在门上,脸凑了上去。
不悔的病房里开着一盏灯,是莫司爵为她准备的。
柔和温暖的灯光打在不悔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更像是在沉中的小天使。
隔着几米距离,江静初就这样透过一层玻璃静静看着她的小天使。
手轻轻的摩挲在玻璃上,仿佛如此就能抚摸到她的小脸上。
体力在流失,原本身子就虚弱,中了一枪子弹取出来失血过多,刚清醒强撑着走到这边,站了才一会儿,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
想再悄无声息的走回病房,可身体却越来越软。
砰的一声,江静初单膝跪地,发出声响。
……
病房里,沐欢睡在不悔病牀边安置的牀上,在听到声响的时候立刻睁开双眼。
从不悔被古寒笙带走,她的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状态。
听到声响,立刻睁开双眼。
莫司爵晚上还有事去忙了,不悔七点多醒了一会,身体太虚弱又昏昏沉沉睡去了,沐欢不放心不悔,晚上给刘妈打了个电话让她照顾等等,给等等视频通话,让他一个人乖乖的在家,姐姐生病痛痛,妈妈要照顾姐姐。
等等开始吵着要来看姐姐,沐欢哄着等等,小家伙听话,乖乖的和她说晚安,然后让刘妈抱着他回房间睡觉。
她留在医院照顾不悔。
“谁?”
莫司爵虽然不在,但医院外面,和这一楼层都被严密的保护着。
没有人在他安排的严密情况下还能进来……
沐欢没听到人应自己,起身往门边走。
“江静初……”
拉开门就看到江静初身体滑坐在地上,一手撑在地面上,病服上红了一大片。
面色一沉,沐欢立刻去叫医生,很快江静初就被送回房间。
伤口出血,江静初痛的昏昏沉沉的,医生重新处理好伤口。
请来的看护站在一边紧张的看着沐欢,请她的时候付了比普通看护多了一倍的价格,让她好好照顾江小姐,可……
“谢谢医生。”
医生在交待别再让伤口裂开,身体本就虚弱,再这样折腾,刚捡回的一条命可能就是白捡回来了。
沐欢应声,送医生离开后。
江静初躺在牀上,身体没有力气,但没陷入昏迷。看着牀边的沐欢,低声道谢:“谢谢。”
沐欢轻轻的摇头,看着躺在牀上的江静初,她的目光还是下意识的看向门外,角度正好是不悔病房的方向。
“明天我让司爵把你和不悔安排在一间病房里。”
沐欢体贴的开口……
“很晚了,你现在好好休息,不悔我会好好照顾的,嗯?”
沐欢打断了江静初再次感谢,看着她的眼睛低声开口。
“谢谢。”
江静初除了谢谢不知道再说什么……
对沐欢,她虽是被逼,可还是做出了伤害她的事情。
当初她故意戴上的戒指,营造出来的正室身份,故意让莫司爵无法解释,直接把她逼上了小三的位置。
那些攻击她的舆论她都有看到,泼硫酸的意外事件,虽只是虚惊一场,但如果是真的……
在莫司爵回来后,她知晓了一切真-相,还是能够待不悔视如已出,莫司爵也是如此。
就连她,这个曾经参与伤害过他们的人……
“照顾好她。”
沐欢心底惦记着不悔,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看护,并未责怪,但表情却是在告诉她,别再有下一次。
“是,沐小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江小姐。”
看护立刻点头,拿着别人的钱,就应该做好自己本份的事情。
“嗯。”
沐欢点点头……
“好好休息,我回病房了。”
和江静初打了个招呼,沐欢便转身往外走。
在沐欢离开后,江静初让看护帮自己把灯调暗,闭上双眼。
身体已是到了极致,有些话沐欢没说,但她自己也很清楚。
刚刚她只是太想知道不悔是不是真的没事,想亲眼看看才可以安心,并非是真想折腾自己的身体。
她很清楚,这条命是捡来的,活下来,她便能看着不悔成长。
闭上双眼后,很快呼吸变得均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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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
古寒笙身上还穿着被抓时的那件衣服,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贴在身上却还是能让他感觉到鲜血的热度,烫着他的肌肤。
这间牢房是经过特殊改造的,外面更是层层布防,警方已把他列为高度危险份子关押着。
夜,很静。
白昼黑夜的交替,都是由头顶上只有比拳头大点的窗户透进来的光亮让被关押在里面的人知晓。
黑夜降临已是许久了,他却没有半分睡意……
监狱里只有一盏不明亮的壁灯,照不进他的牢房里,完全封闭的牢门,只有送饭的窗口能打开。
在放饭口摆放着一口未动的食物。
比起一般监狱里的东西,古寒笙现在吃的要好很多,但再好也无法和他在外面吃的比。
那些东西从送进来,他看都没看一眼,一直摆放在那里。
监狱里摆着一张小牀,上面被子还整齐的叠着。
从进来后,他便一直站着,目光看着那扇小小的窗口,送进来的几包烟,转眼已抽完了一包多。
抽完的烟蒂再次丢在地上……
古寒笙又摸出一支,再次点燃。
火光照亮了空间不大的牢房,让人一眼就看到地上扔着错落成一堆的烟蒂,以及他此时的表情。
眼底,有着几分迷茫。
他站在这里,脑海中闪过最多的一句话是江静初最后不知是对他说还是自言自语的那句话:‘如果时间可以倒回,我希望不曾遇见。’
闪过最频繁的画面是江静初那双纤细的手,手指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血从她身上涌出来……
他见过太多的血,手上也沾过太多的血。
他见过太多平时恶到极点的人在面对死亡时眼底的惊恐和毫无底线的把自尊丢在别人脚下任人踩的丑陋模样。
还没有一个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如此坦然,如此平静,如此干脆。
……
他是在和世人眼中的危险份子打交道,首先他自己也要成为危险份子。
仁慈,是他最先抛掉的。
他眼中不重要的人生死从不会引起他一点情绪波动……
死一个几个,都如同死一只蚂蚁两只蚂蚁般……
但当江静初扣动扳机,子弹穿过她的月匈口,鲜血涌出来,他怀里一空,她跌倒在地,他垂眸看清楚了她脸上的表情。
那一刻,他下意识蹙起的眉头。
她的表情在告诉他,她是真的放下了,也真的后悔了。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由心而生。
对她的后悔,他终究是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