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堂看着阿殷用完吃食后才离去了。阿殷送沈长堂出去,亲眼目睹了密道出口所在,就在庭院的玉兰树下,位置极其隐秘,若非沈长堂亲自演示给她看,恐怕没有机缘的话,她永远发现不了这儿有个密道出口。
这事,阿殷也不打算与其他人说。
密道一事,多一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
次日的擂台斗核前所未有的热闹,核雕技者为了斗核的名额,抢得不可开交。阿殷斗完核,毫无意外地胜出。而此时参加斗核的核雕技者不像以往那般沮丧,而是输得极其高兴,小心翼翼地递出自己平生雕得最好的核雕。底下围观的群众好生羡慕,彻底扭转了昨日的情况。
阿殷也不曾表现出太多的高兴,表情一如既往地温婉,斗完核便施施然离去。
底下有人不禁说道:“真是个奇女子啊。”
接二连三有人附和。
有人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羡慕地道:“果真有些人就是有天赋,才几天啊,不到十天就彻底在我们核雕技者圈里扬名了。”
是啊,不到十天,如今永平的核雕技者有谁人不知殷氏?
那个赢了宫里核雕师得意子弟的殷氏,那个开设擂台从未输过的殷氏,那个核雕技艺绝伦的殷氏,那个来自绥州上官家的殷氏!
殷氏!殷氏!殷氏!
“殷氏算什么?不过是个核雕技者罢了!”月茗县主不屑地道,可心里到底是忿忿不平,不愿承认自己不甘心。可又相当眼馋那座宅邸,若非那座宅邸被殷氏得了,她才不会花心思去和她一个小小的核雕技者计较。她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
四个字云泥之别。
玉成公主端坐在桌案前,是不曾听见月茗县主的牢骚。
手腕微抬,端庄而又优雅地品茗。
月茗县主的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不耐烦。
她有时候真不明白玉成,若说李蓉心悦穆阳侯,她还能看得分明,而换了玉成,她是半点喜欢也没看出来。至今她更觉得玉成是为了与李蓉斗气,才死活要来抢穆阳侯的。
永盛帝有很多女儿。
玉成的母妃是身份最卑微的一个,而玉成的母妃并不受宠,可谁也不知玉成究竟使了什么法子令得永盛帝宠爱她,如今甚至有掩盖嫡长公主风头的趋势。
确实是有些手段。
月茗县主眼底的那一丝不耐转瞬即逝,笑靥如花地道:“玉成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殷氏这样简直是没把姐姐放在眼里,姐姐要任由她横行整个永平么?若不趁她没站稳跟脚迅速铲除,以后怕是成为我们的心头大患。”
月茗县主故意夸大,实则也就是看不顺眼殷氏而已。
宅邸那么多,她怎么偏偏能得到她没有的?
玉成公主看了看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她道:“月茗妹妹想拿我当刀子使?”
月茗县主说:“玉成姐姐可是误会我了,我这是唯姐姐马首是瞻。”
玉成公主没把月茗县主放在眼里,淡淡地扯了下唇角,道:“她不是要开核雕宴么?本公主倒要看看她怎么开得下去。”
核雕宴那一日,西玄街上的擂台斗核也暂停一日。
得到邀请帖的人极少,一众核雕技者打听来打听去,也只知被邀请的人只得十余人,且都是在西玄街上颇有声望的核雕技者和说得出来头的几个富商,至于其他人,就无从打听了。
也是这个时候,才有人恨不得能得到一张邀请帖,之前不明为何殷氏要将一千金与邀请帖并列,如今总算是知道了。能得请帖者,在核雕宴上便有可能会有新的际遇,一旦抓住了,又何愁得不到千金?
殷氏在西玄街上设擂台斗核已有二十日,如今暂停一日,许多人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纷纷盼长了脖子,巴不得能探进那座宅邸里,看个一二。有心急者,甚至跑到宅邸附近,眼巴巴地看着来往的马车,想瞧瞧造了那么多天的势,到底有何人去参加核雕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