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涛试着喊了一声:“妈。”
唐涛妈根本没有理他,反而是旁边的一只猫缓缓走到唐涛身边,在他的脚上蹭了蹭,被唐涛一脚踢开。
被踢翻的猫艰难地爬了起来,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唐涛,想再次过去又像怕过去一样举着前脚。
唐涛气愤地说:“每次就是这只最讨厌,来一回往我身上扑一回。”
我看着那只猫的样子,脑子突然像抽风一样说一句:“不是你妈跟这只猫换了魂吧?”
唐涛看着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改口说:“没什么,也许这猫跟别的不一样。”
只是我们这边虽不在意,那只猫却已经走到了我面前,直接爬了下去,扑在我的脚上,像是磕头一样双眼流泪。
唐涛震惊地看了看我,然后蹲下身子又去看那只猫。
当他把手伸向猫的时候,那只猫明显的靠了过去,眼里的泪仍然在流,离开我的脚,把脸放在唐涛的手上。
唐涛抬头看着我问:“这是什么情况?”
我一无所知,也不能回答他,跟他一起看着那只猫,同时也看向还在一边警剔地看着他的他妈。
只是当唐涛想把这只猫带出院子的时候,刚出屋门就看到满院子的野猫齐齐地站着。
它们的眼全都盯着唐涛,准确地说是盯着唐涛手里的那只猫,我们往前一步,它们就也向前一步,距离一点点拉近。
我小心地跟唐涛说:“今天怕咱们是走不出去了?”
那只猫把头埋在唐涛的怀里,像个小女孩一样惊恐地看着越围越近的猫群。
有几只猫在我们停下来不走的时候也在往前靠近,像是领队一样目光凶狠。
我背脊有点痒痒的东西在缓缓流下,腿都几乎不太好用了,看着唐涛全神贯注地盯猫群,不得不再次提醒他说:“涛,要不先把它放下,改天多带点人来。”
他怀里的猫显然听懂了我的话,发出悲哀的鸣叫,把头使劲地往唐涛的衣服里扎。
唐银山家院子外面的路上有人走过,看到院里的情形也惊叫着问唐涛说:“涛,咋回事啊?”
唐涛看到人就大了胆喊:“大,您快去俺大伯家里叫他来一趟,多带些人,要不俺俩出不去了。”
那人听到这样说转身就要走,还没走出两步就发出了惊叫声,接着就“嗷嗷”地叫着往回跑,经过大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脸上的血。
情势越来越急,猫群已经成中心状把我们俩围在中间,并且把圈子越收越小。
我侧脸看到唐涛的妈也出了屋门,那张她披着床单半搭在身上,身体几近赤裸,长长的乳房垂到大起的肚子上。
她步伐稳健,但悄无声息,在向我们靠近的时候,我却看到她脖子系着一样东西。
离的远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黑点,可是她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后就看清原来是一枚黑色的扣子,正是白小红以前经常拿着玩的那枚,连线绳都是一样的。
我吃惊地看着她,但是她却并不看我们,她的眼睛盯着唐涛怀里的那只猫。
疆持了很久,圈子已经缩到我们的脚边。
唐涛妈坦然走到我们面前,一把揪出唐涛怀里的猫甩出去老远,一声凄利的猫叫划破空气,震动着我的耳膜。
唐涛咬牙看着面前这位带着他妈身体却不知道还是不是他妈的人,束手无策。
不过她却并未为难我们,把猫甩出去后直接就转身往屋里走去,而那些本来围着我们的猫也慢慢的散开,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像一场无声的电影,悄然退到了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里。
我拉着唐涛就往外跑,出门好远都不敢停下来,一直跑到大公路边,看到来来往往的人们才一屁股坐在地上,转头看唐涛,也没比我好到哪里,满脸都是汗,他用袖子去擦,擦着擦着却把泪也擦了出来。
缓了好一会儿神,他才像个孩子一个抽抽嗒嗒地哭出声音,压着嗓子问我:“鹏哥,你说这咋弄里?我们家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
我也没有办法,除了劝他先回家,自己也急于回家,我想再问问白小红关于那颗黑扣的事情。
唐涛已经不能很好的走路,我们两个在路边坐了很久,遇到了另一个离他们家比较近的人和我一起把他架了回去。
他媳妇儿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他回来,把衣服扔回盆子里说:“怎么了,又喝酒了?”
我忙着解释说:“没喝,吓住了,快叫他在屋里歇会儿。”
他媳妇儿撇着嘴说:“还有什么能吓住他哩,现在都会打老婆了,厉害着哩。”
我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了,永远分不清轻重缓急,但也无心管他们家的事,把唐涛放在屋里就往自己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