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妙师太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留了时间和空间让她自己好好想过。
这一想,就是许多天。
回雪和连翘见她有心事,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几次。
润润都没有和她们吐露心事。
她们虽然担忧,有心想要开解她,却也不得其法。
私下里,连翘便问回雪说:“是不是咱们在这里待了太久,姑娘想着回家,这才闷闷不乐?”
回雪想了想,道:“我觉得姑娘倒像是有心事,从没睡好的那夜之后,便有些不寻常。”
几个丫鬟里,回雪向来是主心骨,连翘自然是觉得她说的更可靠,“可姑娘不同咱们说,咱们也没有办法。只是瞧着姑娘这寝食难安的模样,实在让人揪心。短短几天,看着人都清减了不少,让人怪心疼的。”
回雪道:“姑娘不同咱们说,但总有她想说的时候。不然你下山的时候,想想办法给如意县主捎个信儿,她们俩向来亲近,自然比咱们说得上话。”
连翘又奇怪地问:“如意县主不是派了人同姑娘通信么?将信件放在窗外便是,怎么还要舍近求远,再让我去托人?”
回雪又说:“姑娘又不是蠢得,咱们在她眼皮底下捎信,那不是摆明了叫她知道吗?咱们做奴婢的,私下里一些事可以替主子分忧,摆到明面上,那就是越俎代庖了!”
连翘讪讪地闭了嘴,照着回雪说的去想办法了。
不过月半庵位置偏远,又在山上,能下山的只有负责采买的小尼姑。连翘虽然同她交好,却也不放心将这样的事托给她办。她们姑娘现在正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行踪也是要保密的。
连翘不是庵堂中人,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但润润一共就带了她和回雪出来,一段时间见不到人自然是起疑的。
连翘再三想了想,最终选了一个天气很好的早上,陪着负责采买的小尼姑一起下了山。
润润起身后没有见着连翘,问起来。
回雪只道:“连翘性子跳脱,说这段日子在庵堂里实在憋闷坏了。今早起了个大早,陪着那下山采买的小师傅一道去了,让我给她告个假,让姑娘不要生她的气。”
润润一想,连翘确实是坐不住的个性。让她跟着自己在这样的清修之地待这么多天,确实是委屈到了。而且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连翘有时候在规矩上确实有些缺失,这也倒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便也没有多想。
连翘那头,她跟着小尼姑下了山,然后说自己要进城添置些东西,两人约定了一起回庵堂的时辰,便分道扬镳。
连翘进京后,先是在茶楼略歇了歇,花了两个大钱买了碗茶喝。
早上的茶楼正是热闹的时候,人声鼎沸的,三五人坐在一起,正各自说的兴起。
连翘一边喝茶,一边听着那些人说话。
不出所料,果然那些人正饶有兴致地谈论着当今太子的‘风流韵事’。她家姑娘也在谈论范围。
不过那些人口无遮拦,说出来的话实在惹人讨厌。说她家姑娘因为落水被太子救起,从今往后婚事上怕是难了,宫中也没说因为这件事要给她名分,所以太子太傅一气之下,将自家姑娘给送去庵堂落发出家了。
说的有模有样的,若不是连翘明确知道内情,还真要相信了。
她气呼呼地听完,扔下茶钱就往成国公府去。
润润在场合中更愿带着回雪和玲珑,但私下里,还是连翘跟着她的时间最长。所以成国公府的门房对她也是认识的,见了她就赶紧上前:“什么风把连翘姑娘吹来了?有什么事您亲自过来了?”
连翘也不同他客气,怕被有心人瞧见自己来成国公府,就赶紧先跟着门房进了府,“是我家姑娘的事,如意县主如今可在府里?”
那门房道:“实在不巧,我们县主今儿个一大早就跟着夫人进宫去了,眼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然您进去歇歇脚,等上一等?”
连翘摇头。她是没时间等的,从月半庵到京中已经走了许久,再耽搁下去,就误了回去的时辰了。于是便同门房道:“麻烦您给县主通传一声,让她有空的话来瞧瞧我们姑娘。”
门房应下,连翘又塞了装了银锞子的荷包给他,这才急匆匆地往城外赶。
尽管连翘觉得自己脚程不慢,可还是误了和小尼姑约好的时辰,那小尼姑足足瞪了她半个时辰。
月半庵规矩严,晚回去了自然要受罚。
那小尼姑也是怕连翘对山路不熟悉,找不到回去的路,这才等着她一道回去。
连翘心中过意不去,连连道歉,想给些银钱弥补。
但对方没肯收,只说无碍。
一直到午饭前,连翘才回到了润润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