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番话,阿紫不由朝左淇洋看过去,想到他也曾痛失结发妻子,也曾被迫背井离乡,来到这异国摸爬滚打,想要闯下一片天,心中担着的苦痛,又有多少人能知道呢。
这身世,和当年的明珠公主何其相似……
也难怪,他可以得到如今太皇太后的青睐了。
左淇洋见阿紫一言不发,先是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看了好一阵,之后又叹息了一声,垂下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朝她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阿紫沉吟了一阵,又像是下了决心似的看着左淇洋,问道:“你为什么要离开东原朝廷,转投西由,甘愿一世背负叛国的罪名?”
左淇洋先是一愣,转而笑道:“有关东原现在的局势我不是在来西京的路上就已经跟你分析的很清楚了,那样的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方,傻子才想一直陷在里面呢。至于说叛国的罪名,那不过是东原那帮愚昧无知的庶民强加在我头上的,我干嘛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阿紫闻言却直摇头,皱了眉:“这些原因虽然说得过去,可就算真如你所说,东原朝廷如今已经腐朽不堪,趋于灭亡,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为什么偏偏选在五年前才突然离开?”
左淇洋就抿了嘴,端坐在那里,并没有要回答阿紫的意思。
一时间房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阿褐说,”最终还是阿紫开了口,“你是在重查‘元门事变’的时候才突然做的决定?是不是‘元门事变’背后真的另有真相?你是因为这真相才对东原朝廷彻底失望的?”
左淇洋的脸色就冷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阿紫几乎觉得他要甩袖而去了,可他最终只是又叹了口气。
“重查‘元门事变’不过是我那时候太天真了,看到现有的都察院的资料记载的漏洞百出,就以为自己可以彻查真相,为蒙冤之人昭雪。”
讲到这里,他冷笑了两下,“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懂,齐王和他的爪牙难道就不懂?高天皇帝难道就看不真切?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还真是傻的可以,这分明就是整个朝廷一起布下的一个巨大的骗局,想要翻案,那就是和东原的皇室叫板,这样的傻事,哪有人会做呢?”
“是什么漏洞?为什么不能查?”阿紫脱口而出。
“其实暂且放着我知道的那些内幕不谈,仅仅是拿你们普通百姓得到的消息来看,也是疑点重重的。
“你想想看,当时导致皇上震怒,赐死朱惠元一家的,是‘窝藏妖巫’这样的罪名,可那是东原五八三年的事啊,朱惠殊成立药监司是在一年之后,‘捉妖令’的颁布更是在两年之后,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虽然已经在民间流传妖巫擅用幻术祸害无辜的人类,可那只停留在口头的忌惮上,根本没有成文的规定明确说不许私藏妖巫在家中,那朱惠殊是凭什么断定自己会赢呢?就凭朱惠元在家中养了几个妖巫,就将当朝太子和其家人全部赐死?这责罚也未免太重了些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