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所谓的休息,却只是针对阿紫一人罢了,唐寅褐经过了黑衣人一事,决定默默守在阿紫身边,放一夜的哨。
独自躺在隔着厚厚的棉絮依旧可以明显感觉到身下起伏不平的床铺上,耳边不时传来悠远的鸟兽嘶鸣,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索性披衣起身,来到阿褐身边。
在阿紫和篝火旁的一处枯树干下的高地上的阿褐正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平视着远方,手中缓缓擦拭着约一臂长的牛尾刀,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添了几分英气,深邃的褐色眸子里映照出摇曳的火花。
见阿紫踱过来,原本沉静到有些冰冷的眼眸抬起来,如一层冰霜冻结在阿褐眼中的警惕和阴雨迅速融化开来,换做了暖暖的笑意。
“睡不着?”
他轻声问着。阿紫点头。他不再多言,只将身子朝一边挪了挪,为阿紫腾出一个里篝火近一些的最舒适的位子。
阿紫朝阿褐笑了笑,也不客气,直接挨着他坐下了。
许是怕伤了阿紫,许是担心阿紫不愿意看到那冰冷的刀锋,阿褐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将早已经擦得锃亮的刀插入腰间。
阿紫却看着藏了锋芒只剩了刀柄的牛尾刀,问:“沈皇后寿宴那天,你进献给严皇帝的战身刀,跟了你许多年吧?”
唐寅褐微微点头。
“会不会太可惜?”阿紫问着,却将视线从阿褐腰间的刀挪向远方的天际去,“那刀助你破了那么多看似不可能攻下来的敌阵……而且,听说是唐嘉善唐大人认你做义子时赠与你的礼物?”
不过是一把好使的刀罢了,正如我之于义父和欣王的作用一样。这样的兵器,若是可以轻松换你回来,就是再舍弃千百只,又有什么呢?
唐寅褐在心中想着,却最终没有将于阿紫听,只在嘴上说着:“兵器乃身外之物,江湖上不是讲,用刀和使剑的最高境界,都是手中无刀剑,兵刃藏于心中,气定神闲,内力所至,方可立于不败之地吗?”
阿紫闻言轻轻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可惜了那竖起来于我比肩的长刀,没了原本注定的那个主人,只怕以后都难再寻到可以挥舞它的人了。原本可以血洗沙场,如今却只能在西由皇家兵器库里蒙尘……”
听着阿紫的感慨,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损失鸣不平,或许也带着些对她造成的自己损失的自责?
不管是哪一条,唐寅褐都很满足,他长舒了口气,抬头看着漫天的点点繁星,静静享受着阿紫陪在身边的那份安心。
这份惬意也是阿紫一直想要寻回的。
一如两人在撂河山圣心娘娘庙前的院子里躺着看星星的那一个个无忧无虑的夜晚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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