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想象得到，翌日封家人醒来，把c11的尸体当垃圾一样处理。

在她的漫长记忆之中，华夏人崇尚入土为安，至少死得体面一点，至少，让她有个可以凭吊母亲的地方。

快走到门前的时候，封云背上倏地一轻，她转头，入目是把c11扛在肩上的师父。

“你这要走到什么时候？走吧。”

他牵起她的手。

封云仰起脸，默默回握住他的大手，三步并两步的努力跟上灼华步伐，走了两三步，他就松开她的手，拦着屁股的位置一抱，左边扛着一具通体焦黑的尸体，右手抱着一只突遭异变，惊慌失措地抱着他脖子的小萝莉。

“……不要勒这么紧。”

“我怕掉下去！”

“掉下去了我也能接住你，你快勒死我了！”

闯进封宅，一路如斩瓜切菜般营救小萝莉的灼华，现在被萝莉勒得俊脸发红，待他再三保证以及威胁特么再不松开点就把她扔出去之后，封云才悻悻地松开他。

灼华所言非虚，他把她抱得很稳，一路飞檐走壁，犹如坐过山车一样，夜凉如水，晚风吻过她白生生的脸。另一个的封云躲进了身体深处，怎么叫唤都不给反应，封云只好放弃，这也是她第一次离开封宅──现世居然变得这么多了，离开了别墅区之后，放眼过去，全是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安置难民一样的公寓。

他一路飞奔，越走越偏。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家。”

家在何方？

有你在的地方，便是家。

灼华身手灵活，连攀带爬的踩上外置的抽气扇，借力一跃，便跃上三层高，不消几下，便到了公寓的天台，一路在城市边缘肆意狂奔，不一会儿，一面铁灰色的高墙便出现在眼前，隔着三层高高的高压电流刺网。

“这是什么？”

“人类用来拦截凶兽的高墙，安静点，这里是军│事重地，我带你翻出去。”

为了保护高墙内的市民，对陆地凶兽有高压电与坚不可破的高墙，对空有激光迫击炮，高级武者二十四小时镇守，住在这附近的异能师为数不少，随时可以调动前来救援，可谓万无一失，每一座基地市都保存着人类延续的希望，故而英国那边的中心基地市，又称为诺亚城。

只有拥有武者以上身份的市民，才能离开基地市，即使有家人是武者，出任务后一直没回来，杳无音讯，家人亦只能花钱雇佣其他武者去寻找，不能亲自出去，毕竟没有异能，在凶兽横行的野外，无异於一块移动的肉。

就算是灼华，以武力强行从内突破，也是不可能的事。

他仰头在高墙内伫立片刻，倏地吹了声囗哨，尖锐地划破静谧夜空。

大约过了一分钟，眼前平空出现一道直立的爪痕，旁边的景物扭曲，膨胀，像是受力过重，爆开一道囗子，灼华面不改容，踩进去，一阵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袭来，封云紧闭眼睛，心脏砰砰直跳。

“老大，你带这什么玩意啊？改囗味爱吃烧烤了？还有这小鬼，活的，烧烤配刺身？”

一把兴高采烈的男声响起。

“闭嘴。”灼华吩咐：“你去挖个坑，把她埋了……不是活的这个！”

封云睁开眼，随即眼睛瞪得大大的。

和建设得尽美尽美，城市规划发达，利用尽一点一滴土地的基地市相比，眼前是她所熟悉的‘城市’，被炸去一半的高楼大厦，长年累月风吹雨打磨蚀成了灰白色，放眼过去，一切都是灰扑扑的。

这就是末日后人类失守的土地？

“这什么玩意啊老大，储备粮？”

“我徒弟。”

封云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低头一看，一只浑身艳红蓬松毛发的狐狸正瞪圆了眼睛，与她对视。它的身体约成年男人的手臂长，尾巴却是身体长度的两倍，悠闲地左右晃动：“能吃吗？”

“不能。”

“哦。”狐狸失望地转了转眼珠子。

灼华放她下来：“它是玄火，我的跟班，这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以前叫封云，从我爸封云珩名字里随意摘取的字，要不师父你再给我取一个吧。”

封云抿唇，小小的脸上绷出了成年人一样的倔强。

他笑了起来：“徒弟，名字是有力量的，我起名的起码都是钻石级强者，等你修炼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再给你起一个吧。”

“老大，原来你识字的？”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