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过晚饭，不等龙胤收拾好碗筷，慕青便一头扎进了书房，他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的敲了敲书房的门，再次收不到回应后索性将门推开走了进去，慕青抱着两条腿坐在椅子上正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

他蹙眉走过去，探头在屏幕上看了一眼，“在看什么？”

“潇然今天给我的光盘，他说这里面有让以珊发狂的东西，所以让我拿回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慕青如今在他面前也不避讳，紧皱着双眉看向龙胤，起身给他让了个座，然后舒舒服服地坐到他腿上。

龙胤知道她的意思，将视频又重新播放了一遍，这是CIB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发布的原版视频，慕青当时也在台下，所以看的出来它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可越真实，却越让她找不出破绽，以珊她究竟看见了什么？

“对了，你从流沙嘴里问出什么了吗？”

慕青侧目问他，龙胤淡淡的摇摇头，盯着屏幕的眼眸突然深邃起来，“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她会发狂，也许是因为看见了某个人。”

“人？”

慕青不解，转瞬似想起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眸子，喉中有些发涩，“你，你的意思是指那个黑警？那你是不是也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你这么聪明不也猜到了？”

龙胤低笑，挑着眉反问，然后随手关了视频，抱着她起身。

“可是，他究竟是为什么.........”

她的目光有些呆滞，突然好像懂得了以珊会发疯的真正原因，比起侮辱，背叛才是让她最难接受的吧，尤其是，自己曾经最信任最尊敬的人.......

“慕青，我早对你说过，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有永远都不会停止的欲望，警察也不例外，他也是人。”

龙胤微叹，心里带着疼惜，连自己都没有想到黑警居然是那个人，更何况是慕青，而他和老爷子的交易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阿胤，我该怎么做？”

慕青的头贴在他的胸口，静静聆听着那里传来有力的跳动，好像只有这样才会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什么都不要做。”

他推开卧室门温柔的将她放到床上，“慕青，答应我，什么都不要做，更何况，你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答应我，不要让自己冒险，所有你会遇到危险的可能，我都不想让它发生。

“可是，我真的好想问他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泄露以珊的身份，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却见死不救，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眼角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顺着脸颊渗进枕头，慕青攥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心如刀绞，阿胤，我真的想从他口中要一个答案，好多好多的“为什么”堵在胸口快要炸出来......

从这一刻起，慕青知道，有些东西真的从她手中失去了，警队、职责、使命，以及她这么久以来强撑着她走下去的信念，都轰然崩塌不复存在了，那些她曾经引以为豪的一切就像一个笑话一样在嘲笑她当初的天真，只是那一刻，她还在坚信，那个人会是她这一辈子的骄傲。

呵，多可笑的骄傲，多残忍的，事实。

慕青突然笑出声，却笑的极难看。

龙胤皱着眉拂去她眼角不停垂落的泪，“小乖，不要哭。”

坚决的带着强制的味道，慕青的泪原本还是无声的，看见他这样，一时间又觉得异常委屈，索性低声啜泣起来，“龙胤，你讨厌死了。”

“嗯，我讨厌，但你就是不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