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声音平静,可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河洛的内心。
煞九幽坐在床上,浑不在意的笑了笑:“想好了。”
指尖捻着一枚细长的银针,河洛又问道:“这一针下去,纵使你日后成就鬼仙,也绝不会多活一天。”
煞九幽真就沉默了,良久,他才说道:“这世间不知有多少人生不如死,但没有一个人不想活,”他的笑容少有的温暖起来:“三千年,繁华过眼如云烟,活够了,却也不想死的。”
“当日你以‘千草丹’吊住了我的性命,可至多再活三载。莫说是三载,就是三十载、三百载,我也修不成鬼仙,死是早晚的事。我不奢求活命,但有些事情,三年时间远远不够。所以,”他低下头,惆怅地说道:“我只能这么做,还望你成全。”
河洛就那么立着,一动不动:“若我不肯呢?”
煞九幽叹了口气:“那我就只能以阳身入幽冥,找阎王那厮再斗上一斗。当年一战,我输他半招,想来以我现在的状况,此去幽冥,大概就回不了阳间了。”
眉头紧紧皱着,河洛开口:“你威胁我?”
笑容无奈,煞九幽的眼神里几近哀求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疯狂:“算是吧。”
眼帘低垂,声音清冷:“脱衣服。”
煞九幽乖巧的褪去了上衣。
河洛不再说话,银针突兀亮起碧绿色的光芒,迅捷且精准的刺入了煞九幽眉心!手腕转动,她又抽出一支银针,用双指紧紧夹着,妖异的紫色火焰突兀一闪,刹那间花香弥漫,银针也渡上了一层紫色的幽芒。
眸子里闪过一丝挣扎,她看了一眼神色痛苦的煞九幽,银牙紧咬:“你想好了!”
煞九幽艰难开口:“来!”
心一狠,河洛再不犹豫,银针径直扎在了他的心口!
鬼气激荡,煞九幽猛然睁眼,血灌瞳仁,轻啸声响彻九幽十八涧,原本阳光明媚的翠微山,好似也因为这一声轻啸而颤抖,乌云汇聚,轰隆雷声大作。
“我以银针封住了你的魂魄,又以罂粟火护住了你的心脉,你只管放心冲击命火便好!”指影翻飞,一根又一根的银针刺在他的身上,护住了他周身经脉,河洛说道:“其他的,交给我。”
汗水不停滴落,打湿了她的衣衫,原本宽松的长裙紧紧贴在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上。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最后一根银针,河洛迟迟不肯下手。这一针并非为了护住经脉穴窍,而是要废掉他的檀中穴。这一针下去,一切再也无法挽回。
煞九幽睁眼,怒喝道:“来!”
泪水滴落,河洛一针刺入了他的胸口。
命火瞬间熄灭,煞九幽眼皮一翻,瘫倒在了床上。河洛用力按压着他的胸口,焦急道:“你可别真死了啊……”
……
百里清风下山多年杳无音信,柳婳祎被第五孤独带去了无涯峰习剑,古幽久居白帝城,可无涯苑并没有因此而清静下来。无言是个安静的人,原本是为了坐镇江山剑派才被古幽留下,可如今,长老掌门业已恢复了元气,他难得的得了几分清闲,可曲江心也寻得了空闲,三天两头的往无涯苑跑,无言只觉得曲江心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几次找到了秦阳,可老头子碍于红莲的威慑力,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无言前辈,曲江心又来啦!”段华离火急火燎地往后院跑,嘴里还嘀咕道:“帮我拦一下大师兄!”
听闻曲江心来了,无言哪还有心思管他,刹那隐去了身形,不知所踪。
秦一鸣如风一般冲进院子里,一把拽住段华离的衣领,声色俱厉地威胁道:“今天你要是不把长安找回来,可别怪当师兄的不留情面。”
段华离呵呵干笑着:“大、大师兄,这也不怪我啊。”
顾青衣抱着膀子在旁边看地别提有多开心,司音一脚踹在他跨上,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别碍着我练剑。”
秦一鸣无奈地说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让你别惹风流债。你不听,非得招惹许长老的三徒弟,现在好了,长安生气了。你呀,今天就算是请也得把长安请回来!”
顾青衣掸了掸衣衫,调笑道:“五师兄千万别去,哪能惯着她。”
秦一鸣抖手甩出一道灵气,顾青衣缩了缩脖子,赶忙跑路了。
司音冷哼道:“让你嘴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