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銘的两眼中精芒一闪:“你说呢……”
他话音未落,猛然抬手一指。董石与彭锦心有灵犀,同时双手疾抛。
霎时三道剑光与数道符箓所化的火光、箭矢、冰凌,以及幻化的猛兽,带着凌厉的杀气,以滔天之势轰然扑向洞口。
安銘这个人的心机很深沉,他要乘敌不意、攻敌不备。
不过,便在他与两位师弟动手的刹那,洞口前的那个尚在偏着脑袋沉思的人影忽然不见。而神识之中,一道若有若无的紫色剑光贴着地面到了身前,犹如一条潜伏中的狡诈毒蛇,只待发出致命的一击!
安銘微微冷笑,适时后退一步,并与董石、彭锦示意,再次抓出一道剑光,便要将自以为是的对手来个迎头痛击。而他不过转念之间,忽而心头一寒,好像陷入到了前后的夹击之中,竟然根本无从摆脱。
“不妙!那小子以弱示人,避实就虚……”
“喀——”
安銘的攻势太盛,又是以三敌一,再加上太过于自负,或许才是他失算的真正缘由。而他明白过来,为时已晚,一道森寒的杀气直逼后心,随之而来的诡异气机竟然牵动神魂而难以自已,更是无从躲避。护体灵力顿时崩溃,紧接着一道黑色的剑光透体而过,还有冷哼声在耳畔响起:“三番两次惹我,还敢踢我屁股,我忍你很久了,哼哼——”
“你……”
安銘应该早已看出那个丑小子的破绽,怎奈反复试探之后,却始终抓不住把柄,这才藏下杀心,只待事后再行计较。而恰是一时的疏忽,酿成致命的后果。他又悔又恨,却已无力辩驳。他看着透体而过的黑色剑光,只觉得整个神魂随之而去……
从无咎挡住洞口,敌我双方的二次交锋,再到彼此的对话,直至他正面偷袭,最终隐身施展致命一击,看似惊心动魄,且又曲折万分,实则不过短短的几个喘息之间。
“砰——”
无咎现出身形的刹那,魔剑穿过安銘的腰腹,继而一声闷响,强横的剑气竟是将安銘的肉身给绞得粉碎。他犹不作罢,趁势剑光横扫,直奔不远处的董石扑去。而那道紫色的狼剑掠过地面,倏然而起,随其攻向另外一位对手,彭锦。
董石与彭锦正在帮着安銘发动强攻,忽而不见了人影。两人不敢大意,急忙催动神识小心戒备,谁料才有察觉,已是血肉狼藉而惨不忍睹。
那个丑陋的小子,竟然杀了安銘师兄?
而安銘师兄不仅是岳华山的筑基弟子,还是北陵岛的执事。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闯大祸啦!
董石与彭锦惊慌对视,战意全无。
与之同时,之前所祭出的火光、箭矢以及猛兽的幻影同时炸开,阵阵横虐的法力顿如惊涛骇浪。
董石与彭锦不敢怠慢,趁势直奔洞口冲了过去。
他二人的想法不差,唯有趁乱方能摆脱困境,殊不知某人更是趁火打劫的行家里手,一黑、一紫两道剑光呼啸而来。
董石催动剑光挡在身后,只想着不顾一切冲出洞口。而去势正急,一道莫名的禁制突如其来,瞬间将其束缚,匆忙的身形微微一顿,竟法力迟滞而又无从挣扎。一片黑色的乌云漫天而至,随即“砰”的一声肉身崩裂、神魂失散……
彭锦脸色大变,强驱飞剑四周盘旋。“当”的震响,偷袭的紫色剑光倒飞了出去。而他也是被迫一缓,恰是这闪念间的耽搁,几片无形的禁制倏忽及至,霎时将其束缚桎梏。他心头发冷,暗自绝望。
果不其然,那道黑色的剑光便像是猎魂摄魄的野兽,不会错过任何一次嗜血的良机,“喀喇”撕碎了护体灵力,无情碾碎了四肢百骸……
“好小子!一连斩杀三位筑基高手,真是不动而已,动则惊天撼地啊,呵呵!”
笑声未落,一位银须银发的老者从不远处冒了出来。
“噼里啪啦——”
安銘、董石、彭锦的尸骸坠落在地,雪白血红而满眼的狼藉。
“老道,那两人分明因你而死,若非你暗中使坏,我怎能连连得手?”
“瞎说哩!杀人有伤天和,我老人家不干缺德事儿!
“老道,你在骂我……”
“坏了……”
无咎杀了安銘,已属侥幸,却没指望拦住董石与彭锦,他有自知之明。谁料关键时刻,那两人先后被困住了手脚。他干脆不做不休,顺势连下杀手。便在老道现出身形卖呆的时候,他也收起两道剑光稳住身形,而尚未来得及缓口气,异变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