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来做两件事的。”凌空子微微仰头,往二楼看了看,“其中一件是在查三个凌虚剑派剑士的死。在世俗间死掉三个剑士可不是小事情……来之前我面圣了。剑圣知道我要游历,就吩咐了我些事。”
“你见了……那圣人?!”从云子立时瞪圆了眼睛。
因为已经将近……有百年,没人见过那两位圣人了。
但凌空子没有回答这句毫无意义的反问:“之前也在查你,在查朴南子。但现在我觉得这件事不会是你做的。你还不够聪明。”
“所以宝华会你就不要来了,免得耽误我的事。”
从云子道人不知道自己听了这句话是该开心还是应该抑郁。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只好说:“那仙子……做的另一件事呢?”
凌空子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二楼:“除魔。”
说了这句话,她顿了顿,又补充:“画圣余孽。”
从云子微微皱眉:“嗯?”
“哦。你不知道画圣。”凌空子点了点头,“想知道吗?”
从云子愣了一小会儿。
但凌空子刚才的那句话,似乎并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你们只知道天下双圣,不知道从前是天下三圣。两千年的时间……唔,这样久的时间,足够把事情都忘干净了。”
“那总该知道丹青道士。丹青道士的修炼法门不同于道统和剑宗,但又是的的确确的天心正法,不好奇是怎么回事么?”
“那样子有条理、有系统、扎扎实实的法门,却并无更高一层、化境之上的功法,也不觉得奇怪么?”
“因为从前除了道统和剑宗之后,还有画派。画派的大宗师,被称作画圣。”
“可惜画圣后来入了魔,被天人和双圣以及天下修士剿灭。如今还剩下的那些丹青道士……以前就是画圣门下。你看那些市井当中的画师……”
“唔,现在他们拜双圣,觉得自己的修炼的那些不入流的法门是道统和剑宗修士们嘴边的残羹剩饭。”
“却不知道那就是画派残存的功法——是被他们如今拜的双圣、剿灭了的那位画圣传下来的。”
“啊,不该叫画圣了。是画魔。如今我是来除魔的。”
“现在清楚了么?”
从云子已经目瞪口呆了。因为这些和双圣有关的辛秘过往,就被凌空子这样、劈头盖脸地倒给了他。
他可……一点儿都不想听!
这些事情之所以千百年不为人知必然有它的理由,到如今他却全知道了——
从云子发了好一会儿呆,顿时觉得身上生出一阵寒意来:“仙子是说……此次您要除的那魔,也在宝华会上?仙子将这些说给我听,可是要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境界太低,脑袋也不够聪明。”凌空子边说边迈步,“回去吧。说与你听只是这些事闷在心里,我太烦躁,总要说出来才好些。现在你也知道了——倘若不小心外传了,便也是邪魔。我就一并除了。”
说完这话她又迈了几步,便从平地里走上高空,仿佛空气当中多了一排看不见的台阶。
再行走十几步,便到了琼华楼的二楼——正在那一扇鎏金的屏风之后。
她停住脚步,从屏风的空隙里看看那些人,又看看李云心。
“你是怎么做的呢。”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微微侧了脸,低声道,“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