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府大厅,诸将并立。
众人围着中间的沙盘,听着孙武分析当前形势。
“如今因为殿下与越国友军的到来,我们与敌人的劣势已经基本消除。虽然人数少了一些,但是坚守城池,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现在是七月初,刚好是一年中天气最炎热的时候,加之雨季绵绵,楚军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天时和地利。接下来,我们只需稳守城池,不愁楚军不退。豫章之围一解,方可徐徐图之。”
只是,虽然孙武这样说,但是郭广成始终皱着眉头,似乎对孙武的分析与决策并不满意。
孙武察言观色,自然知道他的担忧之处,不由得暗暗摇头,这样的人也派来前线指挥千军万马,想打赢这么精明的敌人还真是稀奇了。
为将为帅者,若是不能保持一颗平常心,不能看淡胜败,得失与功利之心太重,自然会被迷了眼睛。对眼前局势哪里还能判断得清?
前面的失败,看来,郭广成还是没有吸取教训。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郭广成眼睛深深眯着,听孙武说完,便沉声问道:“如今殿下援军新到,兵锋甚锐,若是趁此机会来一场偷袭,将军以为胜算几何?”
孙武沉吟了一下,说道:“启禀元帅,非是末将未思虑及此。若是想要偷袭得手,胜算不足三成。”
郭广成挑眉,看向孙武说道:“三成?为何?”
孙武苦笑,“敌军子常不是平庸之辈,从上次大战就能够看得出来。敌人知道我军援军已到,不可能不作防备。我军虽锐,但是敌人如今气势如虹,也并不好欺的。兼且除开一万援军之外,元帅麾下原有军兵经此半月,早已疲惫,实际战斗力更是折半。是以末将才说三成。”
“哦?如果再休息一些时日呢?还有几成?”郭广成继续追问道。
孙武心中思绪电转,听到他如此问,故意沉思了半晌,方才说道:“最多六成!”
郭广成嘿嘿一笑,“呵,六成?足够了!”
他连日里担惊受怕以致泛起苍白的脸庞,此刻闪现出一些不正常的兴奋红色。
他稍近处的老将吴忠信,看着这位年轻的元帅如此,哪会不晓得他的打算?他这是拿众军的命不当命,要去给自己拼个前程啊!
不管胜负,巨大的伤亡已经在所难免了。
只是他知道自己自从前任元帅孔仲尼离开之后,已经十分不受重视。虽然名义上还是副帅,但是只能负责一些后方粮草诸事。
显然郭广成对自己的资历一直心有忌讳。
吴忠信想到这位年轻元帅的老父,那位在吴都轻松地当着戍卫军统帅的郭越,他曾经与自己同在先王帐下征战,可是看而今呢?人家父子俱荣,自己却屡受排挤。
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在前线受这种窝囊鸟气,不由得心中甚不是滋味。或许,也该找个时间告老还乡了。
只是,这么久没见,自己那个老来得到的宝贝儿子,懂事了些没?本来还想为你博个光辉前程的,只是现在看来,老父怕是心力不足了。
或许,你就跟着那云梦君经商做个快快乐乐的富家公子也就够了。
吴忠信这样想着,却听郭广成对夫概说道:“殿下,接下来就要有劳贵军接手城防了,好把军队替换下来休养一阵,以备后战。”
夫概轻轻一笑,心中却是大喜。
他点头说道:“元帅客气!军中之事,元帅只管吩咐就行。我们可不是来玩乐的,不赶跑楚人,我与元帅可都无法回去向大王交差。”
郭广成笑道:“我等都是上负王命,不敢稍怠。殿下能够如此想,本帅也就放心了。打败楚人,反掌之易耳!”
……
军队换防。一天之内,城墙上的守军尽皆换了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