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上更有一种杀气。
一种真正懂得该怎么杀人的人才会拥有的杀气。
他们当然就是宋帝那些最低调的护卫。他们仍然是那么的低调,但他们手中却都已经握着耀眼的兵器,除了那个走在最前头的指剑薛锋雨还是两手空空。
“禀陛下,确认所有人都已倒下。”
宋帝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已恢复了平静,没有一丝的喜悦,也没有一点的满意,甚至他脸上的肌肉也像是不会动的,他就像是一尊石佛。
好像世间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不会降临到他的头上,他的脑子里只有权力,他的心脏里装得并不是熨烫的血液,而是冰冷的权谋。
听到这些人的禀告,辽皇却笑了,苦笑。
他的笑真的比哭还像哭,他能做的也只剩下这样去苦笑,除了苦笑,他还能做什么,难道真得让他去哭?
回答了第一句话后,他必死的决心已开始动摇,他的心气已慢慢减弱,这次他居然先开口说话了,“我层层设防,居然还是上了你的当。”
赵光义依旧面不改色,口中吹了一声哨子。
波斯猫立刻轻巧地从窗台上滑了下来,跑到了他的脚旁,在用小爪子在脸上不停地搔痒,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在为情人忐忑不安地妆扮着容貌。
它还轻轻地叫了几声“喵”。
这是很常听见的一种声音。
但现在却是最可怕的声音!
因为毒大师身上刚才发出的就是这种声音,就是这种声音以后一切都变了,变得比死更令人感到害怕。
宋帝淡淡地道:“就是这只猫。”
“猫?”耶律贤的眼睛几乎睁大得要掉出来,他死死地盯着这只猫。辽国的皇宫里也有猫,他最爱的一个妃子就养了好几只名贵的纯种波斯猫。
这只猫看起来也跟他熟悉的猫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它也只有一条尾巴,四只脚,还有一双在黑夜里尤其明亮的眼睛,猫最讨人喜爱的就是这双水灵灵的眼睛。
辽皇不相信,他怎样都不相信,能一下子毒倒院子里所有高手的,居然是一只猫?
“你没听说过,几十年前西域有一异人,发明了一种叫做“睡美人”的药。据说他的爱妻得了不治之症,他既没有办法接受她会死去的事实,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她活着受苦,所以他发明了这种药。因为他认为她最好结果,就是让她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在夫君身边永远地睡着。而这只猫的身上,就涂满了这种药粉,我早在下车接受你们检查前,就已放下了这只猫,它当然会在你的院子里乱跑,你的那些护卫自然不会理会一只乱跑的野猫。但它身上的粉末却会随着绒毛,随风飘荡。”
“你真卑鄙。”
赵光义一直如同石佛,现在居然笑了,就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
能够让他这样大笑的笑话,在世上确实不多了。
“卑鄙?无耻?正义?”,宋帝用奇异的眼光看着辽皇,却不再说话了,但辽皇却好像已经懂得了他的意思。
“兵不厌诈,何况历史是胜利者写下来的!”,辽皇耶律贤像是自言自语道。
赵光义望着窗外的星空,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深邃。就像是片刻以后,这片大地就是他的了。
辽皇也不想再纠缠于这些无用的话题,他不能否认自己与宋帝本就是同一类的人。他只好合上眼睛,不再说话,现在再说什么都不过是自取其辱。
但他不说,宋帝却还有话要说。人在兴奋的时候,话往往也特别多,也特别容易犯错。“你若突然死在本国境内,必会引起辽国朝野巨大的争议。到时我再趁机伐辽,或许就会有胜算。就算不胜,也有更多回旋的余地,别怪我,要怪就怪自己太得意,要怪就怪你我所处的位置,我们只能赢不能败,不仅仅因为我们是帝皇,更因为我们身后有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
看来他已经没有话要问了?
他故意不杀辽皇,居然就只为问一句,“御妹可好”,这真的大出辽皇的意料。
刀已举起,闪电似劈了下来,但突然又停住了。
因为门外突然响起了一把声音,语虽急促,却不减它的风情。
一件暗绿色的青衣,衣正随风而起。
斑斓的月色,刚好透过数扇琉璃窗,把来人照得格外的美丽、神秘。
月色照着她的脸,下颏尖尖,瓜子般的秀脸,小口仍在张开,露出两排碎玉般的洁齿,在大口地喘着气。
她身上是一件很普通、很薄的青丝纱裙,腰间束着一条纯白色的腰带,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衣衫,纱衫紧紧贴在她的身上,显得她更加的修长。
她身上没有任何的装饰,连一个小小的玉佩都没有。或许是她走得太急,已经来不及戴上,也有可能是她从来就不为自己增加一点的修饰。
因为她本就是这个世上最美的一件精品。
就算是当世号称最美的蓝宝石——海上美人,戴在她的身上也不可能增添她一份的美丽,估计就算他脱去青衣,换上农家妇女最粗糙的农服,也不会减少她一分的美丽。
因为她的美丽已经是最完整的。
这样的美人,本不该在这里出现,但她却偏偏来了。
不过纵然她再绝代倾城,面对着千军万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帝皇们,本不该为这样一个美人就动容,因为美丽的女人,他们本就已经见惯了,但此时他们的表情却都变了!
而一切故事,或者都会因为她的到来而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