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七心凉至底,寒如冰来,她甚至都能想得到花家二老沧桑淳朴的眼神,她闭着眼,深吸了好几口气,她不懂,她实在是不懂,齐容是最知道花惜同自己的关系,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凌夫人瞧着宝七这般模样,心中万分不忍,更是后悔把这东西给她,
“娘……唉,公主,人各有命,万般皆有定数,是因是果,也都是自己种下的,您又如何干预的了,有些事情,您也不要责怪皇上,他身处在那个位置,也是有他的为难和考量。”
“我知道花家对您有恩,公主重恩情,更何况,还是救命之恩,可是有些东西,这上面没写,我觉得,我还是要告诉您一声……”
宝七只字未提,却被凌夫人看透了心思,声声宽慰她半天,可是有些道理,她纵然是替别人考虑,也过不去自己心里坎儿,就像她和花惜,还有齐容,也许是越在乎,心里的坎儿,也就越大,哪怕齐容娶了上官,也比不过这般欺瞒对她的伤害大。
凌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叹息道,
“人心都是复杂的,很多东西,可能连最亲密的人,都分不清是非曲直……”
说着,凌夫人便把她所知道的,花惜联通上官放出宝七昔日的消息,又是如何通过百姓的舆论造成压力和逼迫,以及为了进宫,又出卖了多少齐王府的消息等等……
因为担心宝七腹中的胎儿,凌夫人尽量说的委婉了许多,总体还是为了缓解宝七对花惜的愧疚和痛心,她也不想让宝七为了花惜同齐容产生什么芥蒂。
凌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宝七的脸色,生怕她再动了太大的情绪,不过好在这些都说完,宝七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波动,只不过眼睛里的悲切和震惊,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凌夫人本来就待她如女,此时见她这般模样,自是心疼不已,站起身来半揽着身边的女子,轻轻抚动她的肩膀,一直以来,都是她眼看着面前的女子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打击,她实在是忍不下心来,对她说什么严重的话。
“现在呢,她现在在哪里?”
宝七低低询问着。
花惜终究不同于上官,她对花惜的感情,错综复杂,很多事情她都是最后才知道的人,很多情绪,来的快来的冲击,却也没有那么浓厚那么深,她想找到花惜,她还是想见见她。
似乎早就知道宝七会问,凌夫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坦诚相告,
“她现在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是确定的是,她后来被一个不知名的人赎出了妓院,据闻,是朝着南方去了,想来,莫不是去寻祁二少爷了?”
宝七一怔,心中泛酸,情字所困,终究,她心里还是有那个人的。
“只是,会是谁帮了惜儿……那个人帮了她却放了她,定然不是一般的客人。”
凌夫人听宝七抓住了这个点,也不好在推脱,
“眼下最有可能,也只剩下那个人了。”
宝七闻言,瞬间会意,只是……他都做了那样的事,凭他的手段和现在的状况,他真的会管吗,又为何会管……宝七心中疑虑万千,却只能同凌夫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一切,也只有找到他才能知晓了。
“不过现在你的身份,还有身子的状况,实在是不方便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