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方冷冷地道:“于公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还有张公子,秦公子,薛公子明明都是找我来诊症的,只不过你服药后,狂性大发,我怕你气血爆涨而亡,才把你衣服剥了,踢下冷水塘中,让你的血气平复一下的,我是好心!现今你为何要诬陷我谋害于你。”
于天行涨红了脸怒道:“你胡说,本公子岂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梅方听了,严肃地反驳道:“身体有疾,自当问诊求医,把病治好。世人身体肤发皆受之父母,众生平等,每个人都一样,哪分什么下作,高贵的?公子此言差矣。”
刚说罢,她又皱眉分析道:“你的身体无恙,只是性情问题,见女子便紧张,不易放开,所以我那夜给你开的是少量龟龄集药粉,只是让你放开襟怀而已。不想你服药后,见了秀红楼的歌女洛清妍便乱了心性,硬是要与人欢好,别人不肯,还要用强。我才把你踢下塘中的。”
“你…你…,我…”于天行见她侃侃而谈,心中气急,手指着梅方竟说不出话来。
蔡连城见状,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于是又一拍惊堂木道:“梅方,休要胡说。你攀扯了这么多人,可有证据。那些什么张公子,秦公子,薛公子又是谁,还有龟龄集的药粉又是怎么回事?”
梅方口齿伶俐地道:“张公子是太府卿张大人的公子,秦公子是秘书少监秦大人的公子,薛公子是尚书中司待郞薛大人的公子。龟龄集是我开的方子,是于公子派人到回春堂抓的药,大人不信的话,可以到回春堂一问究竟的。”
“此方究竟是什么东西?”
“催情之药啊,专为于公子开的,他身体无疾,其他三位公子则是酒色过度,体虚气弱造成的,症状与他又大不相同,用的是不同的方子,不过药都是在回春堂抓的。”
堂下各人又是窃窃私语。
于元化更是老脸羞红,狠狠地盯着于天行。
这时,杨呓馨在一旁插嘴道:“蔡大人,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蔡连城欠身道:“公主殿下,有话请讲。”
“此案荒唐至极,人证物证都没有,仅凭于大人一面之词便锁拿梅方,似乎不妥。本宫建议把其他人证也一并带到,再行审问也不迟。”
“届时,太府卿张大人、秘书少监秦大人、尚书中司待郞薛大人皆可携各自的公子前来刑部,一并对质。我今日回去先跟皇上说一下梗概,待案子审结后,刑部才草拟一份结案陈词的宗卷呈奏皇上。蔡大人认为妥否?”杨呓馨道。
蔡连城心中暗想:“这种丑事还要奏报皇上?!那可就闹大发了。”口中连忙回禀道:“公主殿下,皇上日理万机,此等小事,我看就不必让皇上劳神了。我们刑部自当秉公处理,会还堂下众人各自清白的。”
“哦,既是如此,本宫也不好横加干涉了,只是今日本宫是禀报了皇上才过来的,届时问起案情来,本宫也不好应答,蔡大人还是给我个回复吧,我也好御前奏对。”杨呓馨端容道。
“这…,公主殿下,请容我研究一下案情,今日午时之前,我必有回复呈于公主殿下面前。”蔡连城斜睨了一下于元化道。
杨呓馨见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道:“好!那本宫就静候蔡大人的回讯了。延喜,起驾,回青鸾宫。”
众人拜别杨呓馨。杨呓馨经过梅方身旁的时候,一本正经地道:“梅方,好生做人,好好招供,否则国法也不容你,明白吗?”
梅方大声地应道:“梅方知道,谢公主殿下教诲!”说罢,捣头如蒜,状甚恭谦。
杨呓馨率着一大群人扬长而去。
蔡连城看了看还在堂下傻傻呆着的于元化两父子,便怒从心来,于是又一拍惊堂木道:“于元化,于天行,你二人可还要继续状告梅方?待本官将相关人证物证找齐,如若发现你们是诬告的话,我这刑部大牢可也不是虚开的。”
于元化叹了一声道:“老夫不想告了,无论谁对谁错都罢,老夫丢不起那人。只求蔡大人允许我撤诉。”
蔡连城从堂上案桌上走下来,满脸堆笑地对着于元化道:“于大人胸怀广阔,有容人雅量,更兼能识大体,进退自如,蔡连城佩服。于大人现在便可领着令公子回府歇息去了,其他后续事宜自有蔡某代为打点。请于大人放心,今日之事,刑部定会严守消息,如有乱嚼舌根者,必定严惩。”
于元化和于天行灰头土脸地走了。
梅方这时抬起一张无辜的脸,望着蔡连城道:“这位大人,那我呢?”
蔡连城看着她那张仿似人畜无害的脸,怒喝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