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仿佛置身在旷野之中,赤身裸体,在没有一丝秘密。
只听身旁赵德言颤抖着声音道:“秦穆!”
颉利知道他说的是谁,却又好像不知道他说得是谁。
他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这般可怕。
他身边的骑兵大喝一声,弯弓搭箭,两万多寒光凛凛的箭支,就指向了秦穆。
只见秦穆纵马一跃,居然连人带马,跃入了那宽达数十米的河流之中,见到他如自杀一般的行径,突厥人都是一怔,忘记了射箭。
却见那白马好像天上来的一般,居然稳稳的站在河水之中,水流在它蹄下,仿佛坚实的土地一般。
马蹄一跃,那白马似乎得意非常,新奇的在水面上跺了跺,又向对岸冲来。
河边的突厥骑兵,已经有人心神俱震,跪在地上,喃喃的请求神明的责罚。
但金狼军却是突厥第一等精锐,尽管是心中震怖,却依旧是稳稳地将手中的弓箭射向秦穆。
满天箭雨,直向秦穆射去,天空忽地一暗。
箭矢来到他身前五尺处,却仿佛被什么操纵一般,纷纷坠地。甚至连他身下的马匹,都是毫发无伤。
以突厥冠绝天下的骑射,居然连他的护体真气都突破不了,颉利心中,哪里能将秦穆当作人看?
秦穆却不管他在想什么,仿佛只是一两个呼吸,便来到了突厥兵的阵前。
短兵相接。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场战斗。
突厥人的长刀短矛,仿佛对秦穆一点作用都没有,身下的白马肆意驰骋,秦穆赤手空拳,却横行无忌。
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挡他哪怕一息时间。
突厥人不是没有见过绝世的高手,毕玄更是他们心中的神。
但秦穆,却告诉了他们,以往自己的无知与可笑。
那种看不到尽头的实力,才是最震慑人心的力量。
突厥人如潮水一般,拍打在秦穆这块岩石之上,却绝望的发现,这是一座屹立百年,不见边际的仙山。
再不怕死的人,也怕这种能把人逼疯的绝望。
当秦穆行到只距他三丈之远的时候,颉利却已经全然平静了下来。
他仿佛看到了一生的流逝,屈辱的童年,勾心斗角的青年,还有志得意满的现在。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眼前突然多了一只白玉般的手掌。
那手掌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终结了他所有的生机。
他身旁的赵德言,已经气息断绝,竟是自裁了,他比颉利更明白秦穆的恐怖之处,哪里会有一丝的侥幸?
秦穆看了他的遗体一眼,转身策马离去。
突厥人,却仿佛潮水般的分开,看着这个如魔神一般的男子。
有一种强大,让人连恨意都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