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又极快地收敛起激动的情绪,真君的意思很明确,这些灵丹作为他铺子的招牌,可不是他能动用的。
看他样子,傅灵佩满意地颔了颔首,心志还算不错,便又丢了两瓶子的极品云尘丹过去:“这些灵丹是你的,以后每月来此一晤,另外,若能遇上这些灵植,不拘年份,便是种子,也帮本君收罗来。”
元婴期修炼所需的元曾丹丹方她有,可所需灵植太珍贵,不算副药,光主药就要八味,最少的也要上千年份,还都是稀有品种,光凭自己,她是收罗不齐的,有苏正在此,再拜托下魏园,总比她独自抓瞎好。
这样想着,她看苏正又满意了几分。
苏正恭谨地接过,略略扫了遍,心中便有数了,看来真君是要炼制元曾丹,而后便小心地将其收入储物袋,应了下来。
之后傅灵佩又嘱咐了几句,交代他继续关注着傅家之事,一月来此交接一次,若有急事也可用紧急传讯符联络于她,又给了一百万灵石出去,便吩咐苏正退下了。
苏正怀揣着百万灵石,心中真正踏实了下来,甚至还高兴地主动朝等候在外的刘玉笑了笑。
苏家传至他这一代,人丁凋敝,唯有他一个独苗苗,而其父母更是在他幼时便殒命在外,他算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就算去别的界,他也毫无挂碍。
如今既然如愿上了静疏真君的大船,此后如何,便交予上天,只自己还是要努足劲干一上把,以免真君失望。想到前阵子天元坊黑市出现的那几株灵植,苏正眼眸暗了暗,心中开始计较起来。
傅灵佩自是不知,她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得了一个得力干将,并在以后帮了她许多。
她此时正在青竹小楼内布置。这小楼以后她都想随身带着,自然是怎么可心怎么来了。
小楼一共有两层,一层三间,第一层进门便是正厅,傅灵佩决意用作待客间,便还是维持原样——只在正中放了她之前在小世界得的一副字,“静”。
技近于道,当时傅灵佩见了,便极为惊叹。也许是小世界不能修炼的缘故,那间的人便将“技”发展到了极处,其间颇有几个大家,写这“静”字的,便是其中之一。
正厅清幽雅致,待客绝不失礼。
正厅两旁各有一个小间,傅灵佩一个干脆辟作了厨舍。丁一这人颇好此道,若有闲暇,必会捣腾一顿,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傅灵佩偶尔尝之,也觉颇有意趣。
另一间,傅灵佩用作了盥洗室,虽修真者可以用涤尘诀取而代之,但时间长了,也还是希望能沐浴一番涤荡身尘的。不过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最后修成的浴池竟然与小世界孙宅后院的浴池相仿佛。
二楼是起居室。
平日里不对外开放,傅灵佩打坐静修都在此处,本也有三间,但被她大刀阔斧地一改,直接将中间的横梁打通,变作了一间,看起来便开阔许多。
阳光透过一排小窗直接照进来,沐浴着暖阳,便觉心境阔朗许多。
而后将千年昆仑木的大床也摆了出来,青竹制的桌椅放在起居室便觉得过于清冷了,傅灵佩不喜欢,干脆全部换成了平日里用惯的物事——便是这些,也是丁一从孙宅带回来的稀罕物事。
铜制雕花炉,梅香隐隐;纱幔大床,绛紫长榻,博古架上是一些精巧的古物,整个房间这么一布置,便觉得舒适惬意极了。
说起来复杂,对修真者来说也不过是几个挥袖之事。
傅灵佩静静地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怅然又欢喜。到了此时,她不得不承认,不过几年,她竟改变了那么多。
人的习惯是极其可怕的,而丁一的生活态度,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
今世重生以来,修炼与护佑傅家作为她的目的,她的生活乏善可陈,毫无情趣可言,可丁一却一点一点地将这些细碎的爱好慢慢地植入她的生活,让她重新找寻生活的乐趣,学会去留意沿途的风景。
也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自然之道。
想至此处,傅灵佩周身微微风起,很快又平息下来。
等她恍然醒来,便发觉周身躁动的灵息竟平静了大半,一次顿悟,竟抵得半年的苦修。
再回想此前所想,又觉得朦朦胧胧,仿佛能摸到道法一角,却又如隔云端,她按下急躁的心,默念静心咒,直到心境恢复古井无波,才舒了一口气。
到得元婴,为避免心境惹尘埃,便需常常拂拭。便如傅灵佩此次顿悟,本是好事,可若最后她急于求成,那便是好事也会变坏事了,修为越往上越是如此,灵力重要,可心境更是出不得差错。
此时,她才有时间真正坐下来,计量此次结婴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