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意如此，为臣子者就算不能苟同，也必须遵从圣意而为，否则就失了君臣大体。养正，拿着这道新旨意再辛苦一趟吧。见了牛候就跟他说，大局为重啊。”

徐养正愣呵呵的不知所措，他实在弄不明白。牛候精心布置，将士们浴血拼杀竟然就换来个啥也没有就撤军，自古以来哪里有在军事上占据上风之后，啥也不要转身就走的。如果有这种情况，那必然是国内动荡，或是敌方来了强援。若是这两种情况到还说的过去，可现在的事实是大燕占了上风，国内虽然依旧国力不振，但也没什么动乱呀，难道是戎虏有了强援？

“仆射，是不是戎虏有了强援，难道是莽古尔支持戎虏发兵攻击我们了？这怎么可能呢，莽古尔和戎虏是世仇哇，怎么会帮助戎虏，这绝不可能。仆射，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就告诉下官吧。”

“唉，老夫也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若不信，那便自己去问陛下。”

徐养正拿着圣旨就去找龙兴荣，徐养正虽说是个文官，但土人还有个土脾气呢，徐养正的土脾气发作了，他必须弄明白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哪知道，他这么一来，直接冒犯了龙兴荣。此时龙兴荣也在纠结，一个是心爱的女人，一个是曾经的兄长，如今又是大燕重臣，今后震慑边关还是离不了他的。这个时候徐养正冒冒失失的来问到底因为什么就这样撤兵，让龙兴荣怎么回答。难道直接对徐养正说：“这是我老婆的要求，我做不到她就不嫁给我。撤军算啥，我还要杀牛天赐呢。”

龙兴荣能这么说吗，敢这么说吗？显然他不能也不敢。于是只好把徐养正怒斥了一顿，严令徐养正按旨意行事，如果牛天赐不撤兵，那么徐养正也就别回来了。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的徐养正，跟傻子一样离开了大可汗王城，向着飞虎军团大营而去。

几天后，在牛天赐的帅帐里，天赐接见了木头人一样的徐养正。看着这位忠心又有些懦弱的侍郎大人，牛天赐心中有些不忍。他吩咐人端来酒菜，亲自给徐养正布菜倒酒。至于龙兴荣有什么旨意，牛天赐连问都没问。因为根本就不用问，龙兴荣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以及他和苏梅朵的谈话，牛天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他之所以还留在这里，还在尽心的指挥两线作战，就是为了完成自己对龙兴荣的承诺，最后一次承诺。那就是确保龙兴荣安全返回奉天，至于今后俩人之间的关系如何，那就要看上天的安排了。

牛天赐劝徐养正吃菜，徐养正就用筷子夹一口菜放进嘴里，天赐劝他喝酒，徐养正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天赐不劝，徐养正就坐在那发呆，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

“徐大人，因何变得如此颓废？”

牛天赐终于问了这句话，他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也用不着徐养正跟他说。但是天赐不问不行，大燕士大夫就是这个毛病，你不问他就是憋死也不说。天赐觉得徐养正憋死到不至于，憋疯极有可能。这也是个人才呀，虽说懦弱了些，但是优点还是很多的。最重要的是徐养正的心里有大燕，有国家社稷，有黎民百姓。在和戎虏谈判时，他明知道自己怎么据理力争都是白费，但依然坚持了一个合格外交官员应有的操守。这说明他始终是站在大燕家国利益一边，仅凭这一点，此人就可用。至于缺点嘛，这个世界上有完人吗？宇宙中也没有吧。

天赐的问话一出口，就像启动了机器人的程序一样。徐养正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伏在桌面上嚎啕大哭。牛天赐抚着他的后背这才放心。嗯，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不会疯。

哭了好一会儿，徐养正抬起头来泪眼滂沱的看着牛天赐。

“牛候，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牛候解惑。”

“徐大人请讲。”

“牛候，您说这陛下到底是哪头的。陛下！臣愚钝，您到底是哪头的呀！呜呜呜……”

牛天赐看着痛不欲生的徐养正，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天赐一斜眼看见旁边的欧阳休，好悬没把鼻子气歪了。只见欧阳休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天赐心说我这用的都是什么高参呀，人都哭成那样似的啦，他这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牛天赐一拍桌子大喝一声：“来人，把欧阳休拖出去重打四十。”

正哭的痛快的徐养正，一下子止住了哭泣。这啥情况？这画风转变的有点快，一时难以适应。徐养正眼睁睁看着风狂领着家将们晃着膀子，呲牙咧嘴的向欧阳休走去。欧阳休笑嘻嘻的站起来，掸掸衣服整了整帽子，伸手冲风狂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笑嘻嘻的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唰唰唰写了几笔之后，冲牛天赐亮了亮。牛天赐摆摆手，风狂等人憋着笑转身走出帅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