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有恒听罢声音突然嗤出一抹冷意来:“最好是宁立亭积极点,说到底他才是宁馥的亲生父亲,他出面才名正言顺,至于那个宁立昌,今天给他几分面子完全是看在他有这份孝敬我的心意罢了,而且到时宁立亭在宁府提起我大哥遗产归属之事时,他能在旁边帮着说两句,也是不错,反正我不过就是让个小厮把他送回府去,又没真的承诺给他什么,让他今天风光一回,到时帮着我在宁家说上两句话,就是他的本分!”
“他怎么敢不帮着我们?!”
宁馥在房檐上,手指轻轻摩挲着檐兽的脊背,面无表情的目视着前方的黑夜。
先前在决定要来夜探之前时,她就已经疑心乔有恒惦记到了乔松柏那些不动的产业上头,如今此刻亲耳听到这夫妇二人的商议,不得不说的是,纵然她有这个心理准备,还是稍稍有些微诧的。
现在看来,之前周睿打探到乔有恒出入当铺想要典当的那些田产,十有*就是准备当掉由他打理的那些乔松柏的不动产了。而这必然是不占理的,他只有打理的权利却是绝对没有出手的权利的,乔家一旦有他人知晓,怎么可能不动劝阻阻止?与其由着到时落人口实招人非议,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的抢到手里。
要么坐以待毙,要么先发制人,她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潜入侯门深府,就不可能让自己再成为毡板之肉任人刀俎,不能握在自己手里掌控的终究是虚物,该用来换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之时,她也绝不会死死的握着不可以掌控的东西。
回荷松园的一路比去时更快,无声潜入夜,将一身的装备收回空间妥帖,她看见空间角落的那个巴掌大的匣子。
这半把铜钥匙,到底有多重要,又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那个为了半把钥匙而来的高人,明明已经怀疑到她的头上,为什么突然又没了下文了呢?
翌日,周睿果然向宁馥回了信儿,先前乔有恒出入当铺要典当的田产,就是乔松柏的。
这已经在她的猜测范围之内,嗯了一声之后就没再提这事,而周睿又续道:“回来的路上,我瞧见四老爷院里的下人和乔家的下人在君岳楼外面候命,不知道四老爷是和乔家哪位老爷约了品茗,他们定然是不想瞧见我的,我就绕了巷子折回府里,给了门外卖茶果的秀婆几个铜板,等晚会她收摊的时候会从府西大门叫卖两声,让霜容出去花七钱买个茶果,便就知了。”
宁馥当然知道是乔有恒和宁立昌在一起商议,让她心头一亮的是周睿这妥帖谨慎的安排。
黄昏的时候果然听见西大门的府街上有叫卖茶果的声音,霜容立即推门出去了,不稍一会儿回来后向宁馥复命:“不出姑娘所料,与四老爷一起喝茶的就是乔三老爷。”
宁馥垂了垂眼,面色无波地对锦嬷嬷道:“这便去将二老爷请来用晚饭吧。”
然后起身和霜容烟珑往抱厦走,并且让周睿也一并跟在近前,霜容和烟珑一人手中抱着一个木匣子,两个木匣子里分别是两个册子,一个里面记录着乔松柏家产中的现银与贵重可移动物品,另一个里面的册子记录着乔松柏名下的不动产和一些实业。
而她自己,走在最前方,微昂着下巴,袖内——是当初与乔有恒签订下的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