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时分,宁芸突然得了空似的,来荷松园来了。
人还未进笑声就先传了进来:“好些日子都没见着妹妹,我都快不知道荷松园的门是朝哪儿开的了,妹妹这些天可还好?”
说着,人已经提裙迈进抱厦里来,宁馥赶紧让霜容去备茶,笑着将她迎了,打趣起来:“大姐姐那边天天陪着你,你哪还会寂寞,能抽空想想我就不错了,我看你八成就是忘了我这个院门是朝哪开了,这才过来瞧上一瞧,你可看清楚了?”
二人笑罢,宁芸今天的兴致似乎极高,茶上到手边都顾不上喝一口,便道:“后天那个素缨楼开业,我去求了母亲,咱们姐儿俩一块去瞧瞧?”
后天开业,宁馥是准备出府的,她本来就偶尔会打着去绣活铺子巡视的名堂出府,后天本也是想着用这个借口,到时去素缨楼瞧一瞧,虽然她不能做为老板站到人前去,但是她还是很想亲眼看着自己和大家的劳动成果在众人拥护之下开业庆贺的模样的。
霜容这时笑道:“二小姐,你便是求了二奶奶也是不可能得允的,听说素缨楼这两天很是火热,到开业那天肯定人满为患,鱼龙混杂的,二奶奶是绝对不可能同意让你去的。”
宁芸当即就不喜了,道:“那里就是给大户小姐们开的,怎么就鱼龙混杂了……”
霜容又道:“话虽如此,但是总免不了有人看热闹的,咱们家是大户人家,怎么能去跟人挤来挤去的,以后再去也是一样,也免得二奶奶不高兴,我看二小姐还是等这风头过一阵子再去也不迟。”
宁芸的积极性立即消了几分,大抵是也猜得到陈佩青的脾气,知道霜容并非危言耸听,可怜巴巴的看了看宁馥,道:“不如,你就说你去绣活铺子,我跟母亲说陪你去看看,如何?”
霜容忙道:“这可使不得,若是让二奶奶知道了,这可是欺瞒长辈的大事,岂不是到时候更加气愤?”
宁芸终于向她看了过来,目光已经有几丝不喜了。
对于宁芸以往的性子而言,她能在面容上露出这样的表情态度来,足可见她当真有些恼了。
念雪在一旁瞪了霜容一眼:“姑娘们说话,你倒是插嘴好厉害,三小姐一个字儿都还没说,倒让你把话说尽了!”
霜容面不改色,依然淡淡的笑着,福了福身赔罪:“奴婢在三姑娘身边做事,实在也是不想三小姐受罚,更不愿看见二姑娘和三姑娘同时惹了二奶奶,以往三姑娘出了差错都有二姑娘在旁劝导,可若是你们一起犯了错,到时又有谁能去求情呢?”
她这话自然是一点错都没有的,若是宁芸和宁馥同时犯错,到时受累的就只有宁馥一人而已,宁芸也不过是象征性的被训斥几句,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回事,小时候她们俩在水榭这边泛舟,那时她们二人年纪还小,陈佩青明令禁止宁芸靠近水榭的,那次两人并没有出意外,但是也不清楚陈佩青是怎么知道了这件事的,最后竟是罚宁馥禁足一个月,并且扣了半年的月例,那时宁馥才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