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天气恶劣让人容易消极,又也许是与孔无喧的周旋让她没有了积极的心情,她忽然间觉得,她的所有行动如果都在这人的眼中,那岂止是可笑,还直接说明了一点——她做的所有努力寻找的事情,不仅瞒不了他,还甚是无用可笑。
来到这个世界至今,似乎自己对自己以及周围人的所有安排,本是很简单很单纯也很自然的事情,现在看来,在他的面前根本就已经不是那么回事,从一开始,从她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开始,她以为自己掌控了自己,却是从那天开始,就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这种感觉,在现代都未曾有过。而一直都在未来几千年之后的文明熏染成长并且比大半的人都要自由的她,竟然要在几千年之前的人类社会,体验这样的人生。
不可能好受。
“为什么?”她沉默如山,也开门见山。
韩尘淡淡的弯身坐下,淡淡的答:“你是问为什么让你去我的书房,还是问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这样方便你,又或者是问我为什么总是和你过不去似的?”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宁馥道:“我何德何能,在太傅大人关注我这个人之前,我可不觉得我本人有什么发光之处吸引了你的注意。”
“也许是你想多了。”韩尘道:“你怎么不觉得其实每个人我都关注,只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越来越值得让人关注下去?”
“或许吧。”宁馥不置可否,但对他这个回答也有些认同,一笑,又道:“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你所认为的那些事,我就算在做,也绝对和你的目的不一样。”
“你别管我会怎么想。”韩尘也一笑:“你告诉我或者不告诉我,都不会影响我怎么想。”
“所以我才告诉你。”宁馥叹气,崩不住了,道:“你用不着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我一个女子,能争什么?且不说我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我真的不自量力去争了,我能争到吗?我争到又能怎么样?我能拥有吗?这些问题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你出于什么目的那是你的事,但你确实在做,这是事实。”韩尘根本就不理会她的说辞,轻飘飘的伸出一指来往门外一指:“你还想让林清之逍遥的活着吗?如果不想,咱们不防把他叫过来,咱们三个坐在一起,打开天窗说亮话全都说个明明白白,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知道了什么,他——敢不敢在我面前提一提你们俩私下里谋算着什么。”
宁馥气极反笑,扭头就往后厅走:“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反正你也说了,我改变不了你的想法。那也同样,我要做什么,也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得了的,你继续想你的,我继续做我的,咱们来日方长。”
“你非要寻死也没办法。”韩尘的目光甚凉,带着难辩的情绪甚是复杂,扫过面前孔无喧用过的茶盏,“你无畏,是因为无知。你还不知道你要做的事情需要付上什么样的代价,你这么喜欢钱,不可能不惜命,就算你爱财如命,可你是不是也能将身边人的性命豁出去?”
宁馥驻足,回头冷冷一笑的望着他:“太傅大人可莫要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别人身上,你身居上位,视人命如草芥,我宁馥可没这种气魄。”
韩尘的目光突然闪过一丝错愕,像是被误解?
但这不过一闪即逝,随后他就又慵懒的笑了:“你当然没有我这种气魄。”
宁馥懒得再理他,将这抱厦留给他独自一人享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