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本来就应当既来之,则安之。
她默了默。
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有些不应该拿宇文陌弦当个智障儿来看待,自己活了两世,竟然还不如宇文陌弦看得通透。
一静下来,目光不由的向队伍前方看去,隔着老远,看见赤嵘他们穹夷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那笑声隔老远飘过来有些淡了,但是阳光下在这一片空旷的视野之下,赤嵘那灿烂的露出洁白牙齿的爽朗笑容,在这一刻,比阳光还要刺眼夺目。
半月多的路程,前后相距永远都是百米范围,不远不近,可他们从来没有打过招呼,更没有说过话。
霜容顺着宁馥的目光望过去,半晌后也微露忧伤,回过头来轻叹了一句:“队伍里人多眼杂,必然也有其他人的暗桩,总是有些不便的。若他心里还真的气着你,又怎会向皇上开口要让你亲自护送。”
宁馥抿唇一笑,垂下首来。
她目光一错开,前方那男子的笑就停在了脸上,隔着层层人影,望穿过来。
日光轻暖,她的身影在树下是那般的幼小,可是赤嵘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却陡然觉得那个与婢女围坐在一起的她,背脊挺拔的可以撑开所有压迫于她的暗手。
茵妙和芍芝一直都没有松懈过对宁馥的守护,出府之前家里家外是个什么情况她们不会忘记,也不相信出了府有韩尘在就会有绝对的安全,正如霜容所说,这里几百人,人多人杂,谁要想在队伍里安插暗桩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韩尘也在这里,也未必能保得了宁馥有着绝对的安全。
听着轻踏草地的脚步声,宁馥垂着目,余光睨见一双褐色短靴走了过来。
“太傅大人让你过去一趟。”隔着丈远,朱槿睥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霜容抬头:“好,等我家姑娘喝完这盏梅汤就去……”
“等?”朱槿挑眉:“让我等不要紧,但是你们姑娘让太傅大人等就不知抬举了些吧。”
霜容正要说宁馥不适,喝盏茶也用不了多久,被宁馥笑着拉了住:“这就去。”
朱槿冷哼了一声,又上下不客气的看了宁馥几眼,这才揣着手臂冷哼而去。
茵妙和芍芝自是憋屈,为免让宁馥更不高兴,便闭口一个字也没说。
宁馥看了他们几眼,道:“何必生这个气,我都不气,你们更不用在意。”
“不是您在不在意的事……”
“好了,我懂的。”宁馥拍了拍茵妙的肩膀,道:“我去一趟,你们休息会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