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天晚上,黎轩果然留宿正房。夕颜白日里做点心忙了半天,后来又是一番伤心伤神,精神便有些不济。于是没精打采地倚在床头看了几页账本,就靠在迎枕上睡着。春雪她们见状,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了被子熄了灯,这些也都不在话下。
只是夕颜心里有事,这一觉竟睡得很是艰难。
梦里她置身于陌生的房间,脚边散落着一堆衣裳,有女人的裙衫肚兜,也有男人的长衫亵裤。她正羞得面红耳赤,耳边却传来几声轻喘和低吟,只见浅色的纱帐内似有一对男女交织在一起。夕颜惊觉自己窥探了他人的隐私,想要夺门而出,又怕惊扰了床上的两人,正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到女子惊呼一声,似是也到了极致,芊芊玉手竟一把扯下了那层薄薄的纱帐!夕颜目瞪口呆,一时也忘了别开脸。男女的容貌便这般呈现在眼前。女子倾世之貌,绝世之姿,玉体横陈在大红锦被之上,更衬得肌肤胜雪。男子轮廓清晰分明,双眸深邃,饱含爱意,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那个人。夕颜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却仍一眨不眨地死命看着。男子对女子温柔呵护,在她耳边低声说着绵绵情话,女子听了娇媚轻笑,伸手捶他,却被他一把握住,深情道,“宁若,我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咱们的孩子,我宝贝得紧。”
夕颜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几乎忍不住要冲过去问一句,那她呢?他又是如何看她?
她终究……还是在意。
她一直告诉自己,他跟宁若相爱,他们在一起是天经地义,再自然不过的事,可即使这样,她也不愿意想,他对她做的那些事,他也……更经常对宁若做。
她环抱着双臂无助地坐到地上,心里明明难过得要死,却仍强迫自己抬头来。眼前的一切竟然又变了。承德行宫里,几个男孩围着擎苍……不对,不是擎苍,年纪似乎还要小一些。那是谁呢?他的小脸脏兮兮的,五官中隐约可见黎轩的影子,只是眼睛更大更圆一些,“你额娘是贱人,你也是小贱人!”
“我不是,我不是!”男孩年纪尚小,被人骂了几句,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想要过去扶他起来,却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看着他被几个大孩子推搡殴打。身后传来凉凉的声音,“没人管教的奴才,你们随便处置便是,可千万不要手软。”
小男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其他人却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她急得眼泪模糊,目之所及,却见到黎轩和宁若正朝这边走来,黎轩手里还抱着一个粉雕玉砌衣着考究的男孩。
“阿玛阿玛,是弟弟呢!”男孩奶声奶气地说道。
黎轩闻声往这边看了看,夕颜心里升起一丝希冀,“黎轩,救救他,救救他!”她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漠然地盯着瞧了一会,只冷冷说道,“不长进的东西。”说罢,便抱着儿子,牵着宁若就这么熟视无睹地走了。
夕颜如石化一般,注视着他们离去,不知何时,已经泪如雨下。她的自尊早就荡然无存,难道连她的孩子也不能幸免?她出身名门,曾经,他们家也是朝中人人想要巴结攀附的望族,怎么就到了这般田地?她给人做侧室尚且不够,连她的子女也注定要低人一等,凭什么?!就凭她一无所有,就凭她什么都不是,就凭……他不爱她!
她艰难地从梦里挣扎着醒来,才惊觉身上的中衣早已被汗水打湿,眼角还有泪水滚滚而下。
她坐起身,蜷缩成一团。
十月的天,原来已经这样凉了…
☆☆☆☆
今天多了张月票,起点没显示,是云起的小伙伴么?还有云起每天评一句“青青河边草”的亲不知是什么意思捏?
另:明天二更时间为11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