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姓在村子里似乎相当普遍,几乎都带着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伊媛和母亲一上午就去了四五家,再加上手里提的礼品,几乎累的气喘吁吁。父亲伊泓天一早就不在,据说是因为伊家人常年在外回来一次不容易,几乎每天都有他的堂兄弟们的酒局。她也不太明白到底是因为民风淳朴还是赶着巴结他们。他们一家开着宝马车回来时太风光,和村子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林淑美看起来却相当从容,和伊泓天的堂嫂、也就是伊媛该叫二婶的妇女聊得十分投机,把村子里的近况、家中的年收入、经营的活计都了解得很清楚。自己的公公伊重锡没有亲兄弟,这个女人是他堂兄的儿媳妇。也是老家走的最近的亲戚,每年伊家都会抽空回来扫墓拜宗祠,对亲戚的帮助也从来没断过。这些从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中可以看出来,她一上午送出去了不少东西,其实也只是酸奶点心之类的寻常礼品,不过花了千把块,收到东西的人却个个都很满意的样子。
比市里那帮人好对付多了,她微微笑着,听二嫂讲她女儿在外面当老师,每个月的工资也有三四千块。她露出很贴心的表情,温柔的开口道。
“嗯,是嘛?那也挺不错的。毕竟教师很有保障,休假机会也多...”
二嫂听到有人夸赞自己女儿很开心,脸上挤满了笑容,像朵皱巴巴的菊花。
伊媛吃力的跟在后面,完全不理解母亲为什么能跟一个农村的家庭妇女聊得那么来。
林淑美转头看了伊媛一眼,“我这个女儿笨呼呼的,以后想当老师还不一定考得上呢。”
二嫂露出宽解的神情,“好考的好考的,师范很容易考上。”
伊媛皱皱眉,她才不想考什么师范。一个月三四千块的工资,听起来还没有她一双鞋子贵。
林淑美看见女儿的表情有些僵硬,并没有言语,只是瞪了她一下。
伊媛并没意识到母亲为何不快,只是摇摇晃晃的跟了上去。鞋子里又湿又冷,脚好像踩在冰块上一样。她只盼着快些过年,那样自己就可以尽早从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解放出来了。
唐果肩上挂着背包,双手插兜在街道上经过。天气实在太冷,她怕冻到耳朵,因此还带了一顶绒线帽出来,配着糖果色大衣棕色短靴的打扮看着有几分可爱,像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她把嘴里嚼的口香糖吐出来,尾随着两个混混模样的人进了巷子里。
不多时,巷子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唐果把从垃圾堆里随便捡出来的酒瓶扔掉,她的动作太快,那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头顶就狠狠挨了一下。酒瓶子碎了一截。绿色玻璃渣混着血淌在地上,渗到污水结冻的冰层里。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根钢管,对着另一个人随便挥舞了几下。对方赫然吓破了胆,蹲在墙根下直不起腰来。
“两个月前你们受人委托去抢劫了一个女生,拍的视频交给谁了?”
蹲在墙根的烂仔嘴唇发抖说不出话来,唐果拎着钢管冲他头顶一挥。动作优美的像是在打高尔夫,钢管打到墙上,把水泥墙面砸出一道印子,扑簌簌粉末直落。
“这可是真货,比淘宝80包邮的强多了。200块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你觉得不够吗?”
她转而从背包里掏出一管试剂来,里面封着单色透明的液体。“强硫酸,腐蚀性极强。泼到人脸上只有一个下场,小哥,你也不想就这么毁容对不对。毕竟丑鬼可不比残疾人好找老婆。”
她把塞子拔掉,缓缓倒出来一点,烂仔的棉衣上立刻就出现了一个洞,伴随着刺啦啦的声音。
“林媛,那个人叫林媛!”烂仔失去了勇气,伸手大叫着。“我这里有她的手机号还有卡号,不要泼我!”
唐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把硫酸试剂扔到了地上,富有强腐蚀性的液体四溅,有几滴沾到了对方身上。立刻就是一阵惨叫声。
“小哥,你们这样我很没乐趣啊。”唐果把号码记下来,冷眼蹲着看着两个流氓一个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在地上爬不起来,神情跟抓老鼠的猫差不多。“上次是我没准备,这次你们人数上不占优势。咱们勉强拉成平手了。”
“我上大学的时候他们都说我是现实版的兰尼斯特。兰尼斯特你知道是什么不?他们有句家训叫有债必偿。有债必偿的意思是说你们把我拽进男厕所的时候,就要有被报复的觉悟哦。”
她拎起钢管对着其中一个人的头,面无表情的敲了下去。面容凛冽的像是初降的冰雪。
“哦,我之前大学的时候还有个外号。叫理工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