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泓天把酒杯重重的敦在桌子上,吓了旁人一跳。
几个人都是他的昔日旧交兄弟,家里都有些产业势力,如今基本都继承了家里的大权成了一把手,平时忙的很,只有过年才有空出来聚一下。
唯有伊泓天还是不上不下的在自家集团里任着职,自家老爷子既没有重用他的打算,也没有把他下放到基层工地历练的想法。人近中年了还是尴尬的在漂着。眼看着妻子二胎都生了,集团内部的事务还是一点没接触到。众人不由对他态度有些唏嘘,一方面觉得伊董事长作为家长太强势,年纪大了还不放权。一方面不由对伊泓天有点白眼,觉得是因为他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才导致伊家对他失望的。
不过伊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大权旁落也落不到别人手里去,所以他还能在这群有权有势的兄弟聚会里维持一个地位没有被逐出去,也是考虑到了伊家的面子在内。
伊泓天想起那张照片里韩俊良猥琐的面孔和妻子熟视无睹的脸,心里就觉得有把火腾地烧起来。恨不得上去把韩俊良活剐了以解心头之恨。
对面传来女孩儿们娇俏的笑声,韩俊良起身去了卫生间。伊泓天也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李美仁站在二楼楼梯前,掐着下巴琢磨如今的情况。伊泓天这是又和韩家的大少结下了梁子?
他想了想前几天手下小弟送过来的报告,猴子没日没夜的把林淑美坐过的那辆奔驰的行车记录仪翻了一遍,有几个地方好像是她常去的。其中一个咖啡厅和韩家沾了点边,似乎是不知哪一房的私产。不会是这个姓林的女人通奸然后被姓伊的抓包了吧?
这么想想还真是有点意思,林淑美从前是陪酒女出身,韩俊良从前最爱出入的就是市里的各处风月场所,这两个人从前说不定还认识。
他从楼梯上绕下去,一边给手下小弟打了个电话。
韩俊良用冷水冲了把脸,然后对着小便池吐得稀里哗啦。
胃里一阵一阵在收缩,似乎要把残余的食物残渣都挤出来。卫生间里立刻传出一股恶臭的味道。他想起那几个女孩子灌给他的酒,有点后悔不迭。心血来潮的想叫几个新人过来玩,为了买她们的面子光是260一杯的鸡尾酒就点了满满一桌,花了差不多万把块。完事还不够,几个小姐又闹着玩大转盘,只好又拿了不少钱出来助兴,一把下去输了将近两万块,全被在场的人平分了。
大房产业本来就不算多,靠着企业的分红和出租的不动产过日子,收入也算混得上优等。只是老婆董蔚玲一向刻薄惯了,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动不动就要停他的信用卡。他平时花天酒地一掷千金习惯了,每次都因为这件事和老婆生气,每次都以董蔚玲又哭又闹告终。平时她一件首饰也要花个十几万,做头发美容美甲更是流水一样的烧钱,唯独对自己抠抠索索令人不快。
他想起酒局上女孩子们娇媚的笑脸,再想想董蔚玲披头散发的样子,不由开口骂了一句。
“妈的。”
要是能跟那个死女人离婚就好了,每次董蔚玲都要死要活的威胁他,连带着儿子韩放看他都是一副冷漠脸,让他丝毫感受不到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自豪感,相反还觉得无比吃味,一家之主的男人被家人看不上眼,妻子只有签字转账时才找他,儿子直接拿他当空气。老头子韩常对他也是颇有微词,每次回韩家他都会止不住的头疼。
简直像在活脱脱打脸一样。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着,韩俊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瓮声瓮气的发声。“喂?”
伊泓天站在他背后,眼里快能喷出火来。
而韩俊良根本没注意到后面还有人,“你说谁?”
“林淑美?”韩俊良的声音忽然高了八度,“哎呦妹妹,是你啊!”
伊泓天疑惑的松开拳头,对方的声音刚好传进他耳朵里。“好好好没问题,下次咱们再一起玩....”
或许是“玩”那个词背后的意思刺激到了伊泓天的神经,他觉得自己宛如炮仗般被点燃了引线,整个人失去理智般冲了上去,韩俊良觉得有人扯了一下自己肩膀,接下来“嘭”地一拳就重重的打在了他脸上。整个人都像后跌了两三步。
“你他妈干什么!”韩俊良捂着脸看对面的人,灯光太刺眼什么也看不清。“瞎了你妈的狗眼,敢打老子!”
伊泓天干净利落的扯着他领口,“老子是你爹!”一把将韩俊良砸到了墙上,左右开弓扇了他两个耳光。伊泓天早年间被伊老爷子严格要求的时候上过几年武校,虽然功夫早就忘了,力气还是大的惊人。两巴掌下去韩俊良的鼻孔就开始冒血,臃肿的脸蛋成了血葫芦。没沾上血的地方都是青紫的,像是死猪肉一样难看。
他手里的手机掉到地上,和坚硬的瓷砖磕碰的瞬间屏幕变得稀碎,韩俊良大口喘着粗气,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手机的去向。
那个电话不知何时已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