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董蔚玲出事后她被严禁和韩放来往,事实上对方也确实没来找过她。林淑美狠狠瞪了她一眼,“想什么呢,快走。”
她一回头,发现站在那里的伊枫不见了。
林淑美揉揉眼,没有人。难道伊枫趁她分神的时候走了?
董家的宅邸是解放时期留下的旧宅,原来是某位军阀的房子,后来几经翻修后被董家买了下来。董家在思想上十分传统,就连办葬礼也是披麻戴孝的出殡而不是在殡仪馆请几个人做道场。董家的老爷子董世桓尤为守旧,坚持守在老房子里不肯搬,儿子儿媳怨声载道,碍于长辈的威严没人敢发声。不过董家进入财务危机后董世桓几乎没露面,整个局面一下子就散落了,几个后辈都在悄悄计划着趁机搬出去。
而实际上的情况是,董世桓因为公司的事情急火攻心犯了脑血栓。在医院几经抢救才好转起来,现在只能在家里静养,任何问题都没法插手。
所以家里的事务暂时交给了董晓伟,又因为董晓伟的失误又没能保住最重要的一部分财产,
韩常新,最后是董蔚玲把从娘家带回来的首饰全都典当换了一千万的现金,这才把最后的宅基地保住没被收走。
董家真是蠢透了。
韩常新走在后面,韩放在前面引路。他回董家给母亲守灵,外公董世桓十分重视他,光是养病的卧室他就去了五六次。年迈的老人躺在床上扎着管子,一看到他眼里全是泪。
他到现在也没能理解那眼泪的含义,是在可怜他没了母亲吗?
“外公就在里面。”他指着那扇门,“我先走了。”
孝子守灵须满七七四十九天,他才守了五天不到。
“去吧,别误了开学。”
韩放拼命压抑下那股冲动,他对祖父韩常新深深的感到厌恶,以至于不想回到韩家去。而对方只是没什么感情的嘱咐他去上学,更让他感到光火,但他又不能直接表示反感,那样只会让他的处境更糟糕而已。
还不到时候,还不到那一天。
他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韩常新把门推开,绕过外厅走到里面的卧室。董世桓躺在床上,年轻的女人站在床头想给他换输液瓶。看见韩常新时吓了一跳,手里的玻璃瓶子咣当落地,碎了。
玻璃碎片连带着药水崩的满地都是,女人没敢出声,只是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董世桓,对方只是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韩常新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只是盯着病床上的董世桓。任由他气管嗬嗬的发出声音,想从床上挣扎起来,随后又狠狠的跌回去。看样子是想打他。
他这一次的脑梗十分严重,已经到了无法下床的地步。
“别着急。”他嘲讽的看着董世桓。别着急,有你能动的那一天。
即使是久病在床也没停下享受,连情人都要留在身边伺候。董家一直以来持续的守旧,其实就是另一种方面的**和糜烂。董世桓以包 养情人为乐,他的父亲则是先后结了四次婚,养了三房妾室。如今即使家道败落了,那种沉进泥沼的腐烂也不会轻易停止。
韩常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打在他脸上。“你那个好女儿给你争来的十分之一,等你病好后公司派人来和你交接。”
董世桓用眼角用力的瞥那张纸,也只看到“董蔚玲”三个字。
他的气管里又涌出嗬嗬的声音。
“没有错。”韩常新冷静的看着他,“那是给你们的,董家原来产业的百分之十。”
之所以为什么不写董世桓或者韩家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他自有他的打算。而董家如今在他眼里就和丧家之犬没什么区别,一点骨头也能啃来啃去,直到饿死为止。
那不是剥夺,最多只算得上是回收债务。董世桓指挥女儿搬空大房去补贴自己的生意,敲骨吸髓的发展自己的工厂和店铺,而今也是尝到一点代价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