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导火索就是化学实验课,一向对化学充满狂热的朱骏又翻新了花招,配置了两个大火力烟花出来。即兼有二踢脚的火力又有烟花的爆炸效果,但是还没点燃过,谁也不敢贸然尝试。
于是就有人想出来了主意,白金兰出去上厕所的几秒钟时间,有人把那个装着朱骏发明成果的圆筒塞进了她课桌里。
白金兰从回到教室里就发现气氛不对了,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那眼光里还隐隐带点期待。像是在等她的表现一样,看的白金兰不由的心慌。她已经很尽力的不在班里引人注目了,为了躲避众人的视线还把课桌摆在了最后排的角落里。但是那些人的目光太过明显,让她觉察到了有些不一样的意味。
刚入学不到两周她就已经筋疲力尽了,但是班里其他人的热情丝毫没有消减,尤其是在捉弄她的方面上。不论是突然在书的夹页里突然出现一把毛虫,还是值日的扫把下冒出整窝蜘蛛,某天白金兰正在复习课本突然觉得脚下一软,再低头去看时发现自己脚下踩着一只毛茸茸的东西。
脆弱的白金兰立刻就叫了出来,尽管那只仓鼠的主人过来给她解释并道歉了,但是那种软绵绵的阴影依然缠绕着她,她连续好几天都开始做自己踩着整堆老鼠的噩梦了。
白金兰谨慎的翻了翻书,里面没有虫子,脚下没有可疑的物体,椅子上也没有强力胶。但是其他人的反应仍然让她心里发懵。她捅了捅后面的伊媛,“你看到他们碰我东西了吗?”
自从进入F班后伊媛成了她忠实的追随者,除了因为她原来成绩优秀来自于A班,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两个人同时作为插班生同病相怜。在被其他人恶整的问题上两个人是同样的下场,所以两个人结成了暂时的联盟。
伊媛睡得迷迷糊糊抬起头来,“什么?”
她睡得太死了,连白金兰问的什么都没有听清楚。最近她都很晚才睡觉,不是因为学习和别的。只是她莫名对F班感到恐惧,于是自己想出来了一个逃避办法:在家的时候尽量晚睡,然后在教室里补觉。反正她也不热衷于学习,再说只要不离开座位,那些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总不能把她从座位上叫起来整她。抱着这样的心态,伊媛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连眼睛下面都是浓浓的黑眼圈。
白金兰没得到肯定的回答,只好勉强坐下。
这时候邻座的男生突然站起来,拿着习题册认真的问道。“白同学,有个问题能不能请你解答一下?”
有人会找她问问题?白金兰将信将疑的看着那个男生,表情认真的不像在骗人。“这道题要做辅助线的...”她信手去够尺子,在桌子上摆着的尺子却不见了。
白金兰一脸疑惑,男生也愕然。“你的尺子不是在书桌里吗?”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后手就伸到了书桌里。
然后她没有摸到尺子,而是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白金兰心里翻上来诡异的感觉,她把手张开,那里面是一个类似于烟花筒的东西。筒的一边还连着印信,而且已经被自己拉开了。
她来不及尖叫,条件反射的就把那个东西扔了出去。
嗤啦一声,烟花在半空中爆炸。火花穿梭其间,色彩绚烂的犹如彩虹。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烟花里带着的火星点燃了墙纸,瞬间就撩出一大块乌黑的痕迹。灰烬里又泛出新的火星,不一会儿火焰就沿着墙纸烧了过来,连窗帘都被点燃了。
众人都呆呆的看着,谁都没想到救火的问题。边上有个小个子试探性的把手中的可乐浇上去一点,火势反而窜了一下,烧得更旺了。
他们没有救火的意识,或者相对于“自己要去救火”来说,心里就不自由主地把责任和义务推给了其他的人。只要保持旁观,总会有人站出来的。
但是问题恰恰在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片刻之后不知谁喊了一声“着火啦”,全班人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白金兰夹杂在人群当中,因为太瘦小几乎被踩倒,手上添了几个黑色的印子。心中怀满了不知名的怨恨。
班里瞬间就变得空空荡荡的,除了趴在课桌上的伊媛。她实在太困了,昨晚熬到了两三点,睡得太熟几乎失去了全部的意识。等到她清醒一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课桌上,而窗边的整片窗帘都燃烧着熊熊火焰。她的手在靠近窗子的地方,一片灼烧般的痛。
没有一个人来救火,也没有一个人提醒熟睡中的她。
针扎般的痛感让她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出来,伊媛轻轻“啊”了一声。很快眼中变得全都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