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总觉得伊媛总带着那么点无辜的劲头。至少在朱骏被处分这件事上,看不出和她有多大的关系。
撇去唐老师的特殊用意不谈,至少她现在接近伊媛不会被全体F班人排斥了吧。
她盯着满脸失落的伊媛,笔记本上刚扯下的那张纸飘到了她面前。“你要去做头发?”
“我陪你去吧。”
伊媛惊喜的跳起来,“真的?”
白金兰见怪不怪瞥了她一眼,“骗你干什么。”
伊媛惊喜的姿态只维持了五秒钟,那一瞬间她越过白金兰的头顶,目光直接落到了铁丝网外杜温明的身上。
他来干什么?
相比起上次在超市看到他的时候,杜温明比以前要更年轻干练,不但换了发型穿戴一新,连西服都是笔挺的,和那些大公司的白领高层没什么两样。如果说以前他只是个碌碌无为的小职员,现在则气派了很多。即使站在帝岚这种浮夸的环境里,也没有显得格格不入。
也许找到了新工作也说不定。伊媛暗自想着,心脏像是被透明的丝线勒了一下。可能他还找了新的妻子,每天两个人一起买菜做饭,生活幸福。但一定不是林淑美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妻子。他肯定很厌烦,从前那对像吸血鬼一样依附着自己的母女,说不定都不愿意回忆起她们。
她紧张的背过头去,杜温明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万一他来向自己问路怎么办?
那次沙发里卡着的保鲜膜,还有那袋来源不明的薯片,她见到杜温明的事如果被其他人知道的话....
伊媛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白金兰奇怪的看着她,“你身体不舒服吗?”
“同学,请问你知不知道帝岚的教师公寓在哪里?”杜温明遥遥冲白金兰问道,伊媛肩膀剧烈抖动着,还好没被注意到。
白金兰指了方向给他,杜温明不胜感激的走了。伊媛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明明是微凉的天气,她的汗却源源不断的涌出来,脸色也变得苍白。
“你怎么了?“白金兰皱着眉问道,她怀疑伊媛有某种心脏疾病。“要不要去校医院看一下?”
伊媛大口喘气,拒绝了她的提议。“我没事....就是太紧张了。”
她真诚的看着白金兰,似乎想把自己的绝望全都从内心抽出来。她想找到人分享她的秘密。仿佛把那些毒瘤般的秘密吐出来就可以得到救赎,至少不会把自己压抑成林淑美那样近乎失控的疯子。
“刚才那个人,他是我爸。”
白金兰用看着精神病人的目光打量伊媛,伊泓天她见过一次,还是在伊媛停课处分的时候。因为伊枫的关系她还特意关注了一下那个男人,结果是平平庸庸,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不知道为什么养出来的两个女儿却是天差地别。
虽然刚才见过的男人说不上熟悉,但也肯定不是伊泓天。
“你到底有几个爸爸?”
伊枫做了一个梦。
她在历史课上罕见的睡着了,事实上不仅是她一个人。午后微凉的风灌进教室,整整一周以来都没有这样凉爽过。本来精神紧绷的A班人卧倒了半个班,她本来抽出一本文综开始答题,但做到第二个选择题的时候就受到周公的召唤倒在了课桌上。
那是她还小的时候,父母在摇篮前注视着她。母亲满眼慈柔爱意,父亲也是同样的神色,只是很勉强。
这种勉强在她跌跌撞撞成长起来后表现的愈发明显,伊泓天更喜欢男孩,被那些所谓的传宗接代以及错综复杂的利益束缚着,迫切的想用一个儿子巩固自己的继承人位置。
她看着那块昂贵的精装表,摩挲着光滑的表身,仿佛连那种生理上的不适感都缓解很多。就是这样吧,反正别人嫁的丈夫也未必称心如意,说不定还没有自己的好。
何况这个时候反悔也显得太蠢,马上自己就能跻身豪门行列了。如果她悔婚的话,别人会怎么看自己?那种指指点点的眼光她怎么能忍受呢....董晓羽心乱如麻的想着,一眼瞥到试衣间的帷幔被掀起了一角。
她这时候还没把礼服全部脱下来,上身只穿了抹胸,身材暴露的一清二楚。董晓羽怒不可遏的转过身来刚想大骂,那个偷看她的男人却不由分说挤进了试衣间。
董晓羽愣住了,来人正是韩俊良,此刻对方正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她,仿佛自己是砧板上的新鲜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