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卢氏根本没听出来她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反而不安道:“大小姐言重了,宝儿哪及得上您呢?”
说了这话又觉得不是很合适,宋宜宝不如宋宜笑,却能受到祖母宠爱,这不是说宋宜笑比妹妹出色也没什么用,左右不得长辈欢心吗?
她顿时涨红了脸,正想解释,好在韦梦盈已经擦干了眼角湿意,笑吟吟道:“卢奶奶可别多想!笑笑可没有其他意思--笑笑也很喜欢二小姐呢,不信你问她!”
宋宜笑无奈的看了眼生母,自己这会总不能说不喜欢宋宜宝吧?
只得好言好语的安慰了卢氏一番,不过卢氏到底把韦梦盈的话听进去了,没坐多久,就找借口告辞而去。
她走之后,原本和和乐乐的气氛顿时一变!
宋宜笑扫了眼下人们:“都退下!”
待清了场,韦梦盈不待女儿质问,先道:“姓庞的老东西确实没有抚养过你,但不是她没起过这心思,是我根本没答应!当我是卢氏那样的软柿子吗?!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凭什么她想抚养就要交给她?!”
冷笑着睨了眼女儿,“但我当初要没顶住她的压力,你以为她会好好对你?!别做梦了!所以我那么告诉卢氏,难道还冤枉了姓庞的老不死不成?!”
“我没有说娘您冤枉她!”宋宜笑头疼道,“但您既然知道继母她不如您有心计,却又何必挑唆她去跟祖母过不去?您该知道她不是祖母对手的!继母可没得罪您吧?”
韦梦盈理直气壮道:“我确实不指望她斗垮姓庞的老不死,但能把老不死气上一场也是件好事不是吗?左右碰上了,随口编个故事,说几句好话,又不费我多少功夫,没准还能让我看不顺眼的人不痛快很久--这么划算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做?”
又说,“何况宋家现在唯一的男嗣可是卢氏亲自养着的,卢氏纵然不是老不死的对手,只要她活着,将来你那个异母弟弟当了家,老不死若还活着,没准你那个弟弟就会替母报仇了呢?”
宋宜笑看着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却听韦梦盈继续道,“当然看卢氏那没用的样子,不定教出来的儿子也不争气--不过那样也没什么,看到宋家越过越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娘您今儿个拨冗前来,还有其他事么?”宋宜笑不想跟她说话了,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若没有的话,我也不留您了--毕竟我昨儿个才生产完,这会还乏着!”
韦梦盈也没跟她客气,直截了当道:“当然有事了!不然衡山王府这会的孝还没除呢,我只说怕还在守婆婆的孝,亲自过来会冲了你这边得女的喜气,打发薄妈妈走一趟也没什么可挑嘴的。至于亲自走一趟,亲耳亲眼见证你偏心继母,当面朝我心上捅刀子么?!”
宋宜笑不耐烦道:“您要不打着替我报恩还人情的旗号坑我那继母,我拆您台做什么?再说不也没拆成?!”
“王爷前两日同我商议,想给陆冠群续弦。”韦梦盈见女儿真生气了,这才不嘀咕了,撇了撇嘴角道,“陆冠群到底是太子的嫡亲表弟,又是王爷原配亲生的长子--虽然说他向来不怎么讨他祖母跟亲爹的喜欢,但究竟是王爷的亲生骨肉,算算日子他已经出了孝,王爷自要操心他年纪轻轻做了鳏夫,后院无人主持!”
宋宜笑皱眉道:“可这件事情同我有什么关系?”
燕国公府固然因为押对了注前途光明,但也不意味着可以从此横行霸道什么都插一脚啊!
尤其单论地位,衡山王还在简虚白之上呢!
哪怕宋宜笑求到婆婆晋国长公主跟前,长公主也不可能公然越过族兄,干涉族侄的婚娶吧?
“怎么没有关系?”韦梦盈闻言脸色一沉,哼道,“王爷想给陆冠群聘娶那顾桐叙的庶妹做继妻--你也不想想顾韶现在在朝中是什么地位,陆冠群若做了他的孙女婿,云儿的世子之位岂不是又要受到威胁了?!”
她眼神很冷,“为娘为了云儿的前途操过多少心你也晓得,所以我是绝对不允许这件事情的!当然你向来不跟我一条心,多半不肯帮我。只是你可要想清楚了:没有你的帮助,为娘独自动手,万一露了破绽,身败名裂,你可也逃不了!”
韦梦盈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之意,“毕竟谁叫我是你亲娘呢?我说我做的事情有你帮了忙,你说外人信不信?其他人不说,那些巴望着让自己女儿顶替你做这燕国公府女主人的人家恐怕是争先恐后愿意相信吧?更何况你这会也才生了个女儿,你以为能给你做多少靠山?!”
说到这里,见女儿看向自己的目光透着刻骨的冰寒,韦梦盈又放缓了语气,央求道,“笑笑,为娘也是没办法了!你该知道,为娘做王妃的这些年,对继子继女继媳,基本就没有一个算是好的。哪怕是大少奶奶孔氏,为着仇恨金氏的缘故投靠了我,我也是拿她当狗一样使唤--你说,将来继承爵位的若不是云儿,为娘要怎么办?云儿他们几个又该怎么办?”
她啜泣起来,“云儿他们还那么小,王爷却已经年近半百,谁知道王爷还能活多久?一旦王爷去了,只要不是云儿承爵,无论谁是新任衡山王,怎么可能不报复我们娘儿四个?最好的结果,也定然要把我们扫地出门!难道你真的忍心,看你的亲娘跟亲弟弟亲妹妹,落到那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