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蒋太妃眼中含泪,重重一个耳光掴到女儿脸上:“孽障!!!”
“不是我!”玉山长公主被打得头猛然一偏,转过来后立刻尖声叫道,“母妃您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虽然巴不得陆凝夜早点死掉,却怎么可能指使她去谋害阿虚表哥的女儿?!”
“陆凝夜好歹也是你堂妹,你怎么可以说出希望她死掉的话来?!”蒋太妃真心觉得累,她是显嘉帝后宫的老人了,侍奉的日子只比苏太后、没了的崔贵妃晚一点,多年伴驾,只得一女,自然是如珠如宝,珍爱非常。
之前魏王被代国大长公主蛊惑,抛弃了蒋太妃的亲侄女蒋慕葶,改娶代国大长公主之女南彰郡主,与蒋太妃这个养母渐行渐远时,蒋太妃还暗暗庆幸,好在自己还有个亲生女儿做安慰。
谁知道魏王改嗣襄王就藩之后,她这个女儿竟仿佛接过兄长的班一样,简直就是可着劲儿给她添堵!
这回索性闹得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蒋太妃这会去见显嘉帝的心都有了,“喜雨跟喜露两个都被锁走了,你又是这样的态度,你敢说同你毫无关系?!”
“今年陆凝夜出孝之后,头次来行宫给皇祖母请安,我确实等在殿外,待她觐见完了之后,令她随我到僻静处说话!”玉山长公主这一年来也知道异母兄长当家,不比亲爹在世之时,所以收敛了许多。
这会被亲娘又打又骂,尽管满腔委屈,还是流着泪解释,“但我根本没有跟她说什么谋害阿虚表哥一家子的事情!我只是问她喜欢不喜欢苏二公子——她说不喜欢,我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就跟她说,她要是不喜欢苏二公子,那不如设法推了这门婚事,把苏二公子让给我!”
“然后陆凝夜说,她跟苏二公子的婚事是皇祖母所定,她不敢违抗,求我想想法子!”
“我听了这话心里很高兴,但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让她跟苏二公子解除婚约的办法,是以就同她约定,等我想出法子后再告诉她——又让她往后可以经常到行宫来,方便我们商议对策!”
“后来她果然来了几回,我一直没想到稳妥的办法,这事就拖了下来。”
玉山公主说到这儿委屈的哭出了声,“我是母妃看着长大的,母妃还不知道我吗?我若不喜欢清越侄女,当着人前抽她一顿的事情是做得出来的,叫我想出那么兜兜转转的法子去害她全家,我怎么想得出来?!”
“可喜雨跟喜露既被押走,那肯定有问题!她们两个伺候你这么多年,里里外外又都知道你喜欢那姓苏的,这回的事情还闹得那么大,怎么可能不牵累到你?!”蒋太妃何尝不晓得,女儿说刁蛮任性那肯定是有的,哪怕是心性凉薄也算得上,但要说城府深沉那就是个笑话了——玉山长公主要真是有心计的人,当初还会堂堂皇皇的把显嘉帝气晕,从而使自己落下个“不孝”的名声?
她这女儿真要这么有心计,这会也未必要她这么操心了!
蒋太妃拿帕子抹了把泪,哽咽道,“惟今之计,也只能去求太皇太后开恩,给你说说话了——你往常多么的不懂事?叫你常去太皇太后跟前撒撒娇,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你总是不放在心上!那是你嫡亲祖母,你再怎么奉承她,那也叫尽孝,难为还觉得丢脸不成?成天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这会那姓苏的能来救你吗?!”
数落完女儿,蒋太妃强撑精神回到后殿,梳洗打扮了一番,命人备了步辇,前往太皇太后的住处。
谁知才到附近,却见刀戟林立,拦住了去路!
蒋太妃正惊骇着,一名甲士走过来行了个礼,沉声说道:“奉陛下之命戍卫在此,敢问娘娘可有通行之令?”
“通行之令?”蒋太妃莫名其妙,经那甲士解释之后,方才清楚,是因为之前二皇子出了花,端化帝怕太皇太后等要人出事儿,所以规定除了必要的出入外,其他人如无帝后准许,一律不许打扰。
听完甲士之言,蒋太妃心中百味陈杂,她在显嘉朝时贵为四妃之一,与端化帝的生母崔贵妃平起平坐,虽然没有生儿子,苏太后对她也一直非常看重的。如果现在还是显嘉帝在位,这种对于要人的保护,她怎么可能不在其内呢?
可现在,她一路出来,竟没半个人提醒下!
若非今日是来求见太皇太后,只怕她到现在都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这会四周之人虽然个个照规矩低眉顺眼,无人敢直视先帝妃嫔,但蒋太妃却没来由的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巨大的羞辱感让她几乎是气若游丝的吩咐:“回去!”
一朝天子一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