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萍惊悚,这一次不是假装出来的惊悚,而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寒凉,刚刚那两个字就像是一盆冷水一样全部都泼在了秦婉萍的身上,秦婉萍立即抬眸看着太后,太后还是轻笑,伸手握住了秦婉萍的下巴颏。
“你已经到了这出不去的地方,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哀家,哀家狠毒但是也狠毒不过皇上的,君恩似流水,伴君如伴虎,你听说过没有?”云太后的声音慢慢的提高,她有点儿不知所措,但还是很快就站起身来。
“娘娘的意思,臣妾何尝就不知道,不过要得到皇上的圣眷是多么的困难,因为秦婉妍这个贱人从中作梗,我几乎接触不到皇上,连接处都接触不到,更不要是其余的事情了!”她为自己的目前尴尬处境有一点儿惶惑。
云太后那冷峻如冰的凤眸闪烁了一下,“你不要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在外守身如玉……”太后一句话并没有说完,不过很快已经让秦婉萍给申辩了过来,“臣妾卖艺不卖身,卖……”但是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太后娘娘的圈套。
只是等待着自己落入,太后微微晃动了一下头顶珠圆玉润的装饰品,将侧脸对着秦婉萍,太后娘娘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一种淡然的柔美,“魏了是何人?你告诉哀家,魏了是何人?”
“我!”秦婉萍立即磕头起来,那张美丽而又恬静的脸上立即有了惊悚之色,究竟最为害怕的是太后还是刘胤呢,这两人旗鼓相当,她想要在夹缝中求取自己的一条生路是那样的困难重重。
“你以为哀家果真什么都没有调查,你且把哀家当做了什么人呢?”云太后一边说,一边慢慢的转过了头,此刻有傍晚之前的夕阳给云太后的脸上抹上一层淡淡的玫瑰色。她就像是那种高高在上可以看透一切的神灵一样,她几乎无地自容。
“起来,哀家想要你做以后的皇后,就这样简单!你知道就好,何苦让哀家一个字一个字的都说出来呢?”云太后一边说,一边将玉如意交给了秦婉萍,“哀家也希望你可以如意,起来吧。”
如意?说来简单的两个字儿,在皇城中想要如意,是多么的困难呢?她伸手,握住了玉如意,这玉如意已经让太后刚刚给暖热了,于是太后娘娘的温度顺着这玉如意一点一滴的渗透到了秦婉妍的掌心中。
她握着玉如意,轻轻的点头,站起身来。太后在这里好像有点儿困倦一样,轻轻的遮住了嘴唇打了一个哈欠,碧桃嬷嬷立即过来,搀扶太后起身。
太后说道:“到外面去走走,哀家觉得晚风是很不错的。”秦婉萍哪里有跟着太后到处去走走的意思,但是太后已经举步,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办法不去跟着太后。
出门去,澹泊敬诚殿外,有太液池。此刻夕阳西下,如同凤冠霞帔的新娘似的,湖面微风乍起,此刻细浪跳跃,金蛇狂舞,加上一点一点慢慢形成浪花的诡异天色,更加是在太液池平静的湖水上,搅起满湖碎金。
叠澜不定照天井,倒影荡摇晴翠长。平碧浅春生绿塘,云容雨态连青苍。
太后看着太液池,微微伸手,携手握住了身后走过来的秦婉萍,轻微一笑,说道:“哀家的意思,你定要看到莎罗死了才可以,你说如何?”
“自然是好,不论是何人,只要是除掉了一个就比一个都没有伤害的好,虽然差强人意,总是做了,以后尚且需要从长计议,不敢失败了。”秦婉萍一边说,一边也不由自主的看着湖面。
“谈山林之乐者,未必真得山林之趣。厌名利之谈者,未必尽忘名利之情。你以后好好的做事情,哀家这里有办法让你做皇后,横竖不让秦婉妍做皇后就是了。”太后一边说,一边轻描淡写的笑了。
她想要告诉太后,在每一个人的眼中,秦婉妍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后宫之主,这一次云贵妃彻底的禁闭以后,以后想要重新站起身来,机会几乎就没有了,而太后则是一笑,轻伸手将秦婉萍推了一把。
秦婉萍刚刚在凝神静思,被太后娘娘这一下推开差点儿就跌入了太液池,又是让太后给抓了回来,是以她紧张的面色苍白,太后宁静的一笑,说道:“你往前走的时候,总是不会注意到身后的一草一木。”
“所以你绝对想不到,一草一木有时候害人起来比人厉害多了,且害人过后,是不会让人怀疑的,你跟着哀家绝对还要学会很多的东西,别以为你那阳奉阴违在哀家这里就完全看不出来。”太后一边说,一边侧目看着秦婉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