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在那一刻，很多东西，突然在脑海中闪烁。

那些疑惑，那些片段，那些她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在五娘这句话中，完全透露出了真相。

心口被人撕扯着疼，阿九黑白分明的眼底，第一次透露出一丝惊慌。

许久，她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说道，“五娘，我不会让你担心的事情出现的。”

说着，阿九不再逗留，急忙的出了帐子，那一刻，她竟然觉得自己都有些狼狈，狼狈是在逃避五娘的问题。

等回了营帐，屋子依旧安静，寒还没有回来，看样子，依旧守在了莫扬的帐子外面。

阿九靠子火炉边，许久才让自己冰冷的身体回暖，然而，心底却依旧一片冰凉，好几次，想到什么，她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只得茫然的看着火苗发呆。

而寒回来时，她还是保持这个姿势。

两人都没有说话，寒将手中的弓箭放下，然后道，“收拾东西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阿九抬起头看向他。

“明天我们要前往金水。”

前往金水？

阿九面色依旧茫然，然而，手却下意识地握紧。

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儿，如果说前往金水，按理说，他们不该有停留，毕竟莫老贼在那里，而且君卿舞出兵，就算他们没有得到消息，也应该得知，快追上来了吧。

可是，莫扬并不急着赶过去，反而是在这儿停了两天，甚至大招美人儿。

难道说是，陷阱？

“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

阿九起身，慢慢的穿好衣服，然后走到门口。

看着阿九翻身上了马车，寒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跟着上去。

马车很快出了军营，阿九只是挵着袖子靠在马车里，面色一如既往的冷然。

“你真奇怪？”寒突然开口，黑瞳盯着阿九，似乎想将她看到心底，“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会将你送给到哪里吗？”

“不过随遇而安的人，到何处，都一样，只期望是，能有一处安栖之处，是哪里，又何妨呢？”

“阿九。”

马车突然停住，寒翻身下马，“他们几个人会送你离开这里。”寒顿了顿，目光紧锁着阿九，“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特别？”

这两日来，对这个女子，他一直找不到词来形容，唯今，只能想到这个词。

“谢大人。刚才听您说了。”

“你还真特别。”

寒说完，翻身上马，重新回到原来的营地。

骑了几步，他不由停下里，回头看着马车。

马车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车窗紧闭，那女子甚至没有回头看向这边。

冷情……一个词突然跳出来，寒不由抿唇蹙眉。

是的，那应该是一个冷情的女子。即便是她求饶，眼中有哀伤，有悲凉，茫然，但是那股冷情似乎与生俱来。

一个柔软的女子，即便是免得死亡，吓得跪在地上求饶，却没有看到过她的眼泪。

那一双清澈的眼睛，若是滑过泪水，该是一种怎样的美？

下意识的握紧了缰绳，寒突然懊恼的甩开马鞭，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对一个陌生的女子，一个已为人夫的女子。

夜色依旧，周围一如既往的安静。

金水，亦是一个计中计。

莫大人的确是被君卿舞围困在了落坡谷，但是，这边十万大军，君卿舞未必挡得住，更何况，莫扬的军队将分批的将他们围攻。

因此故意延迟两天，让莫扬驻扎在这儿。

此时，屋子里传来了男子粗嘎的呻吟，还有女子配合的足以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周围的士兵纷纷低下头，好些已经憋红了脸。

寒冷冷的睨了一眼这些侍卫，再看向帐子里投影出来的两个纠缠的声音，冷冷哼了一声。

今晚，似乎比昨晚激励。

寒，抬头看向天空，突然想起那个离开的女子。

她说她叫阿九。

甚至于自己忘记了问她的姓？问她到底哪家的夫人？

问这些什么？

这个女人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感激，甚至听到自己说出来注意洗劫了林州，她眼底不过露出淡淡的惊讶之色。

两天以来，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然而不是凝望，却更像是看某种东西，只想看清它的外观轮廓。

好几次，他都觉得莫名的厌烦，但是看到对方的眼睛，却又是什么都做不出来，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