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下来的第二天,水翎烁的生母林彩兰便来了。
林彩兰一见了兀自在庭院中斗蛐蛐的云鸿逸,手上的帕子便立即往脸上抹了。
水翎烁由着她哭了好一阵子。
林彩兰哭完了便开始数落水翎烁:“你这孩子,如今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你看看你那几个姐妹,哪一个不比你嫁得好?便是那个外室生的女儿也比你落得好!你怎的这般不争气,正经体面的王妃不做,偏要跟了这么个又丑又瘸的傻子,娘的脸面全叫你给丢光了!”说着,她又气恼地看了一眼在离她较远的角落里斗蛐蛐的云鸿逸。她的话都压得很低,她自以为这样她的傻女婿就听不见。
“那是皇上赐的婚,你以为我自己情愿?父亲不也都没办法么?”水翎烁揉了揉太阳穴,每次一听林彩兰哭她就烦躁,再一听她说出来的话,她更是不能保持好心情。
但,林彩兰是她这身体的生母,她不得不接受她,尽量地包容她。
曾经,她还一度可怜这位受苦受难的母亲,想带她一起离开,不过,她很快发现那样的想法太天真,毫不犹豫地把那想法扼杀在摇篮中。
“你还顶嘴!”林彩兰又习惯性地伸出手来要掐水翎烁。其实她有两年多没掐自己女儿了,但这会儿她想着这个女儿混得还不及她好,心里想要打她的念头便又蹦了出来。可她又深知女儿的脾性再没以前温顺,这下子她把手伸到一半平白地又生了几分怯意,讪讪地收了回来。
水翎烁把她这一连串动作看在眼里,心里好笑,面上只作没看到装作端着茶杯专心吃茶的样子,淡淡说道:“你来看我,可是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寻你了?!”林彩兰立即怒了,但她习惯把话都压低了说。
她随即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叹出一口郁气,望着水翎烁忽又显露出几分骄傲得意来,“你呀,是你们几个姊妹里模样生的最好的,也难怪那位太子一眼便把你看中了。”
水翎烁顺着她的话说道:“可惜已经嫁进了这护国候府,我呀,跟娘一样是个没福气的。”